人还是要活得久一点, 长的见识才能多一点。
就在今天以前, 不, 就在下楼梯之前, 朱谨深都从未想到过,他竟会遭遇到被人当众扑倒, 扒掉裤子这样的事情。
梦里都不可能会出现的情形。
荒唐的感觉压过了其它一切感官情绪,他从下往上仰视, 目光在压着他的沐元瑜脸上足足来回扫视了三遍,才终于聚焦起来,看清了这个胆大包天之人的一张滚圆包子脸。
现在这张包子脸上红红白白,满溢着一种不知所措,单看这张脸的表情, 居然还有一种纯良感。
如果她的手不是还拽着他的裤管的话。
朱谨深动了动腿——
动不了。
他生来体弱,这包子脸只胖一张脸, 体魄其实不算强壮, 但膝盖往他腿上一压, 也足够制得他动弹不得了。
不过他这一挣虽未挣出来,也终于给了沐元瑜提醒,让她从被天雷劈倒的震悚里醒过神来。
与此同时, 那青衣小帽的小厮也以一种死了爹似的可怕表情冲到前头来,要把她扯起来。
两个练家子也想赶回来, 但已经跟刀三缠斗上,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沐元瑜原要顺着小厮的力道起来,忽然想起什么, 忙又将膝盖一沉,重新压了回去。
朱谨深:“”
他闷哼了一声。
小厮尖叫:“你这贼子,你还敢对殿下不敬,你要死了!”
沐元瑜一边抵抗着他的撕扯,一边着急慌忙地把朱谨深的裤子一层层重新扯上去,因为旁边一直有人干扰,穿本又比脱要费劲不少——脱一扯就行了,加上她还得注意避开不要看见不该看的,这一通忙活把她汗都累出来了,才终于凑合皱皱巴巴地完了工。
然后她爬起来,试探性地伸手去扶还无骨般瘫在楼梯上的朱谨深,心里不合时宜地庆幸了下:幸亏这位殿下摔在这里,腰后正好有空档,若是在平地上,没他的配合她绝对无法独立把裤子给他穿回去。
她没等到朱谨深搭理她,因为小厮先恶狠狠地把她撞向了旁边:“谁要你假好心,这会儿后悔,晚了!”
“就是,晚了,晚了!”大堂中间的公子哥大声嚎着呼应,又怒瞪勇斗群敌下居然还坚持踩着他的刀三:“挨千刀的蛮子,还不滚开,爷要你全家好看!”
刀三动也不动,只抽空挑眉望向沐元瑜一眼。
沐元瑜苦笑挥手:“刀三哥,放了他罢。”
虽不知道这货是什么人,但打狗看主人,这位应当是行“二”的殿下令人出了头,那不得不先搁置了。
但她转头盯了那公子哥一眼,只见他表情跋扈扭曲,不过相貌本身的底子应当还不错,高鼻梁,浓眉大眼。
很好,她记住这张脸了。
因为她说了话,公子哥用力翻着白眼往后望要看她,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一抖,立时又嚎了起来:“你c你还想找我秋后算账是不是!二公子,你看,你看,这个三寸丁臭小子多嚣张!”
刀三原要移开脚,闻言一刀背拍飞一个奴仆的同时,就势又往下用力一踩,把公子哥踩得如条活蹦的鱼一般手脚一抽,方满意地移了开去。
“咳咳——”公子哥呛咳不已,愤恨地想跃起找他算账,但一时居然爬不起来。
只能边咳边放狠话:“你,咳咳,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刀三道:“哦,我好害怕。”
他这一句里终于显出了一点喘意,公子哥听出来了,一喜,躺在地上挥拳鼓贺:“快都给我上,他不行了,打残他,爷重重——咳咳,有赏!”
沐元瑜习武至今,困于年纪小自身武力值一般,但眼力是有的,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