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母夺名之恨,我虽改姓换氏却仍不敢忘。从五年起我去京城就已经暗中下定决心惩治嫡母,但只身一人难成大事,就找到了早年拜于亡父门下的门生,几位兄长亦受那毒妇之苦,府中势力早被她娘家所侵占,谢门虽未改,但底子里早已经易主换人,于是我便与那几位兄长开始私下布局。毒妇的兄长在京为官,名声狼藉,吞尽我谢家资财,为非作歹早已经引得民怨人怒,无奈他家底深厚人脉广通一时难以扳倒,直至今年的时候几位兄长里的两位治事有功,其中一位已经位居三品大员才有了资本与他斗上一番。皇帝平常早知毒妇兄长的所作所为,但忌着他人员广通朝中颇有势力,如今时机成熟,再加上几位兄长的助力就一举将他击败,如今人已经判了死刑,家宅也已经入国库充公,府中的男女早就散尽。谢府早败,没有奸佞在背后撑腰,一下子也垮了,前不久那毒妇急火攻心一命乌绝,我收拾好了谢府一门的后事才得以脱身回到这里。”
李昀此时早已经变回谢昀,目光灼灼,言语威严狠绝,看的陶莞心惊肉跳。他这一通话说下来全是对嫡母的恨,可见还没有全部放下仇恨,陶莞这边心疼他身世凄惨,那边又心中忌惮他的手段这么狠辣,全然不像以前他给自己的印象那么温和亲厚。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谢府如何了?”
李昀听她言语里透露着几分惧怕,转而微微一笑,宽慰她:“你放心,我不会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你过府的,再说我已经姓了李入了宗祠,父母的养育之恩便同再造。往后我们依旧留在这里,京中侄儿也已经与你年纪相仿能独当一面,我不会让你背井离乡与我一样有生之年不能侍奉父母。”
陶莞忽的脸红,这是哪里跟哪里,自己原本想慰藉他,他却转过头来就跟自己说婚事,且说的好像已经板上钉钉一样。
她又低下头看着手心里的这枚扳指,讷声问:“那……这东西是?”
李昀莞尔,答的利索干脆:“亡父遗物,内环有字,谢公伯光。”
陶莞心里一抖连带着手心都跳了跳,连忙把东西塞还给他:“既然是你父亲的遗物就不是一般的物件,你还是好好收着。”连传家扳指都拿出来,看来李昀已经准备吃定她这块肥肉了。
李昀先她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松手的机会:“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以为你还能将东西轻易还回来?”
陶莞瞪大了眼,这根本是圈套好不好!他一开始又没说是送给她的,只是把东西拿过来放到她手上,她好奇地看了看而已。陶莞怒不可言,咬着唇怒眼相向,果然是老狐狸啊,一步一步引她上套,她不知不觉地上了钩还在傻乎乎地安慰他同情他,其实早就被卖了帮着数钱还不自知。
李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凝视着她亮晶晶而怒圆的眼睛,打趣着说:“你难道就不看在我一连赶了七八日快马只为了来见你的份上,心疼心疼我把东西收下?”
陶莞愣了愣,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惊愕之余居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感动。听他油嘴滑舌反倒觉得好玩有趣,,一点都不像往日刻板隔阂的他。世界上有几个女人能对着甜言蜜语有完全的抵抗力,好在陶莞拿着残存的理智,冷然拒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才不做这私相授受没脸没皮的事。”
说完又觉得是把自己给出卖了,反而有那么点子欲拒还迎的意思。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就早就向着李昀了吗,更何况这话听着倒像是催着李昀赶紧找个正经的媒婆上门说亲把自己给娶回去。陶莞想到此处,脸上*辣的,愈加恨恼。碰见这么个千年大狐狸,智商真是不够用啊。
果不其然,李昀笑得暧昧极了,挑起眉用商量的口吻问:“那你觉着什么日子好,我早点去跟爹娘说。”
“呸。”陶莞啐了一声,再正经的男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