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掩帕遮住鼻子。
司徒君宁静静坐在角落,这一切,皆如自己所料。果然是幕后还有人指使,只是她万万没料到出自四姐姐之手。
这二房对尤氏嫉恨,十分在理。
这中馈之权一直握在肖氏手中,明白上不敢做些什么,私下里肯定是有些动作的。这十多年下来,二房看上去和往常有些不同,但司徒君宁却明白,二婶可是藏了好一笔财产。
要不然,为何前世四姐姐出嫁时候,那嫁妆可是响当当的。
“你瞧……”清月姑姑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栗珠,又道:“你抬起来头瞧瞧,这小瓶子可是四小姐让你从药店取来的东西?”她的目光近乎清晨的冰霜,丝毫不带感情。
栗珠闻言,微微抬头,只瞧了一眼,便重重的点头。
若是说刚被清月姑姑拽来,她还不害怕,这会子可是证据在眼前,她怕是难逃罪责了,赶紧挪动身子,跪在尤氏面前,低沉垂泣道:“求夫人做主,奴婢真不知这是做什么的,当日四姑娘给奴婢一个方子,说是照着上面去汇仁堂取药。奴婢本不识字儿,只得去取药,奴婢不明白为何一小瓶子要就那么多银子。可身为奴婢,着实不敢多问。”
好一个四丫头!
尤氏咯吱咯吱咬着牙,恨不得将司徒君惠撕成碎片,再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此时,司徒君惠睁大的双眸一眨不眨,心底结出了冰霜,她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本想借着六妹妹的手,却不曾想到今日被查了出来!该死的沈鹤,究竟是个什么人?该死的栗珠,我早就吩咐你扔了,你这是为何?
“四丫头,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尤氏终于沉不住气,狠狠瞪了一眼司徒君惠,厉声一喝,众人皆为之一振。
司徒君惠并不说一个字,双眸中满是无情与决绝,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知道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吐出几个字,“任凭伯母处置。”
言外之意,这一切她都承认了。这真是出乎司徒君宁的意料,这个四姐姐还真有胆识!
司徒君宁只是静静坐着,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微微眨动,长长的睫毛也随之煽动。这不过是狗咬狗而已,她才不愿多花心思呢!尤氏是怎样的人?根本是不会知恩图报,她也不需帮助她!
只是四姐姐平日温和,就算是尤氏掌取中馈,三月之后还说不定是个什么结果,她就忍不住动手了么?又或是这些年来,习惯了高高在上,不愿低人一等?
司徒君荣被这一切吓得目瞪口呆,半张着嘴巴,不时的瞅瞅母亲,再看一眼六妹妹。
“六妹妹……”她小手扯了扯司徒君宁的衣裙,小声道:“四姐姐怎么可以害我三弟呢!”她的眼眸中满是不信,本就单纯,或者说是没脑子的她当然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司徒君宁却摇摇头,将她的手移开,缓缓道:“母亲会处理的,五姐姐放心就是了。”
尤氏瞪了一眼栗珠,对陈妈妈道:“你带人将四丫头领到祠堂暂且关着,一切等母亲睡醒了再做决定。”她缓缓起身,又瞅了一眼栗珠,道:“你暂且留跟随在清月姑姑身边,等老夫人决定吧。”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司徒君宁望着她的身影,不由的嘴角微扬。尤氏,你这心思还真不简单!若是将丫鬟连同四姐姐一起关着,是怕四姐姐为了毁灭罪证,害死她不成?
只可惜栗珠,到时候也得一死了!她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断然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床榻上,三少爷沉睡着,脸色红润,神情自然。
旁边,一个小丫鬟煽动这蒲扇,细微的风吹过司徒君乐的脸上,他的小嘴微微一动,吸了吸口气,继而再次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