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挥挥手让罗妈妈退下,这才缓缓说道:“我的身子早没事儿,这几日我想了许多。那日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她慈祥的看着司徒君宁。
司徒君宁点点头道:“我听府里的人说过了。”
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悠长,看向院子。
“她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如若不然,我早就命丧九泉,可我有点纳闷儿,她这暗地里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呢?”她额头的皱纹更深了,眉宇间有些疑惑不解。
司徒君宁将小手覆盖在老夫人手上,缓缓道:“祖母,宁儿不知该说不该说。若是按照规矩,这府上的事情宁儿是不该过问也不该乱说,可是宁儿不愿祖母这样悲伤。”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轻叹道:“你说来听听。”
司徒君宁这才说道:“宁儿觉得,祖母的感觉是对的。若此事是二婶做的,她定然不会在鱼里下毒,再者,她没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祖母待她向来很好,她如今掌管府里的大小事宜,全然不会动了这个心思。退一步讲,她若是有这个心思,必然会一步到位,不会选普通的毒,琥珀尚且中毒而亡,那此人定是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毒的。”
老夫人点点头,认同道:“的确如此。”她瞅了一眼君宁,又道:“六丫头,你变得聪明了。”说完,她会心的一笑,“人人都知道这官侯世家是非多,原先时候我还担心你太过单纯,不能适应,如今看来我是多虑了。你可要记住一句话:你可以没有害人之意,但是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司徒君宁慎重的点点头,祖母的话确实在理。若是前世有人这样提点自己,只怕自己是不会落得那样惨状。她可是用生命的代价才晓得这个道理,如今从祖母口中说出来,她顿时间觉得心酸。
本是如水的眸子,略略发出莹光,翻滚的泪珠在眼眶中打了个转,终是忍住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抬手用锦帕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安慰道:“没事的,有祖母在,绝不允许人欺负你。”
司徒君宁这才笑笑,继而接着方才的话说道:“祖母放心,有宁儿在,也绝不让人企图谋害您。其实,那件事情,孙女总觉得与母亲脱不了干系。”
她的目光变得陈郁,心里的感觉最终没有说出口。祖母当年可是燕京城无人企及的奇女子,想必尤氏的这点把戏她能看得清楚。即便此人是祖母,这一世她也不想别人看清楚自己的心思,只要祖母意会,事情已然解决。
老夫人叹一口气道:“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本不希望它发生,可它偏偏发生了,那么,她休怪我不客气。那点心思对付别人还可,对付我还是行不通的。只可惜了这琥珀,明辨不清谁才是自己的主子,背叛的代价往往是可怕的,也是不可反悔的。”
说完,她的眼中已然十分愤怒。尤氏最为聪明的是并没想致她于死地,只是让她以为是二房想害她,最终拿到掌家权罢了。
只是,她现在无法定夺的是,是暂时保护二房,成全了她?还是将她这个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不管是怎样一个结果,她是希望司徒府能够和睦如以前,不要无事生非,这才是司徒一族长远走下去的唯一道路。若是内斗,只会给了外人钻了空子!
司徒君宁似是明白了老夫人的心思。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这深府之中,谁人都有烦恼!不管是丫鬟、姨娘、夫人,还是当家主母,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谁都不愿让一人,注定不得安宁!
“祖母,宁儿倒是觉得,各人有各人的命,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她只是点到为止,不愿多说。虽是真心想帮助祖母,可未必能猜透祖母的心思。
但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不管是二夫人掌家,还是尤氏掌家,谁都干涉不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