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
用过饭,阿凌打着哈欠趴在桌上睡着了。今日妙衣带着他去湖里摸鱼,他本就好动,玩了一天,累得筋疲力尽。千寻让妙衣将他抬到床上,就让她下去休息。自己在院子里喝了一会儿茶,赏着半圆的弦月和漫天星辰,直至有些困倦了才回房休息。
子时将近,幽篁居里竹风轻响,隐有虫鸣。一向浅眠的千寻忽听窗轴轻转,风声一变,房里竟多了一人的气息。她并未睁眼,呼吸保持着绵长轻柔,凝神细听那人的动静。
那人进屋之后,良久未动。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从窗边移向外间,落脚几乎无声,千寻只能凭气息探知他的动静。气息远离,千寻缓缓睁眼,只见一黑影正立在阿凌床前。
黑影抬手要去掀床上的薄被,忽听背后一极细的破风之声响起,他微微侧头避开,一枚银针已钉入墙面,转瞬间,已有人袭至身后。千寻抬指点向他背后的大椎穴,那人头也不回地闪身避开。千寻跟着闪身过去,手指已点向他天宗穴。那人反应也快,听风声袭来,身形一晃移出了三步,回身虚拍一掌,袭向千寻面门。
此时,千寻已看清了他的正面,暗骂一声,这厮太会选面罩,居然用了黑的,寻常人在夜里只怕连他的正面背面都辨不清。腹诽归腹诽,千寻已侧身避开那掌虚招,正面移向他,指尖一挑已第二根银针射出。那人见她身法如此鬼魅,竟已在几招间贴到了他的身边,扭身避开银针后,又向后退出五步。
千寻见他已退开一段距离,也不再上前,只站在阿凌床前冷冷地看他。哪知此时阿凌突然掀了被子坐起,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吃不下了,太撑了。”
千寻挑眉,却见那人也定在那里,面罩里的两眼似是在打量床上,不过须臾竟轻笑一声,飞身出了窗外。
这就走了?千寻深觉不妥,抬手塞了一颗药丸在阿凌嘴里,一挥袖在床边布上毒阵,留下一句“待在床上别动”,也闪身出了窗户。
御风踏出幽篁居的竹林,那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千寻站在一杆竹尖上四下扫视,眼所及处皆无异动。不该如此的,即使那人轻功再高,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在片刻间就跑得全无踪影。她闭上眼睛,凝神静听,身体随竹竿上下波动。再睁眼时,已带了笑意,脚上一松,轻轻落到地上,向着竹林深处道:“可不能放你走。”
说着,她身形一晃,在竹林中穿梭了起来,足下轻抬间,连落叶都未带起几片。果然,那人方才就躲在竹林中,见千寻紧紧不放地追来,也有些无奈,足下一点上了竹竿,运起轻功大步飞去。
如此却正中千寻下怀。她也跟着一点地,飞上竹竿,借着风势迈步追去。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御风飞踏间已出了燕子坞。黑影那人轻功极高,须臾间已掠至水上,足下点着湖面飞出一段距离,最终落在湖面的一块礁石上。他转身望去,见那白影正轻盈跃出燕子坞,衣袂翩翩地向下落下,足尖灵巧地在水面上点出一圈波纹,人已向着这里快速靠近,滞空竟比自己还好上几分。
他有心和那比比,一转身又掠至水面,向着一处山丘飞去。
平静的湖面上,倒映青黑的山峦和天上的星子,远处可见银河垂地。一黑一白的两人在湖面上起起落落,晃动了水里的星夜。
弦月稍移,黑影落在了一处齐水的暗礁上,在水里拖出个一模一样的欣长影子。几乎同时,千寻已从他身侧略过,停在了不远处的出水礁石上。千寻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因背着月光,看不清神情。
两人站了一会儿,那黑影忽又轻笑一声,道:“你追了我一夜了,真是有心。”
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有些变音,缺仍能听出他的戏谑。千寻莞尔,说道:“你可真不好追,只比我差上一点。”
黑影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