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拒绝了手下要送他回太子府的建议。
夜晚的街道,十分寂静,秦熙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朝歌的街头。
当然,说一个人或许是不准确的,秦熙知道,他的侍卫们依然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
秦熙很讨厌,甚至有些憎恶这样的感觉。
他不喜欢无时无刻被关注,被监视的目光,他也不喜欢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对他。
秦熙希望,他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但是不可能,他从一出生,就注定和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是不同的。
秦熙立在桥头,脚下是穿越了大半个外城的清澈河水。石桥的扶手上,长了些许的青苔,滑溜溜,冰凉凉的。
他看到,有人想要过桥,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似乎有些争执,很快安静了下来。
秦熙笑了笑,清澈的水中,有月亮的倒影,孤零零的,和他一样,都是一个人。
又是一个人了,秦熙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石桥。
“回府。”秦熙冷冷的说道,看不出半点喜怒。
大胤王朝的司法机构,还从未像这桩案子一样,运转的如此顺畅。
可能是萧相的授意,想要赶在鞑靼使团入朝之前,将这个小小的插曲了结了。
总之,一向温吞缓慢的大理寺,居然在云逸被捕的第三天,就审清了案件,下达了终审的判决书。
判决书上,盖了陛下的印玺,罪无可恕,凌迟处死,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能少。
连同云逸一同被送上刑场的,还有他的两个孩子,以及太子的两个侍妾。
通奸,产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秦熙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这些,秦熙并不在意。
他手中正握着一卷揉的皱巴巴,明黄色的圣旨,他的父皇,大胤的帝王,发来的劝慰书。
字里行间,秦熙没有读到同情,反而悟出了落井下石。
地上,炉火烧得正旺。
初春的季节,自然是不需要烤火的,秦熙满腔怒火的将写满了字的卷轴扔进了火中,看着火苗一点点将它吞噬,心中的恨意愈演愈烈。
秦熙没有想到,他苦苦哀求,得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他不能接受。
既然要死,何不给个痛快
炙热的火苗,一下接着一下,很快将卷轴烧成灰烬,秦熙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句话上。
由太子负责处置事宜。
让他观刑
秦熙嘴角的笑意渐冷,眼眸却是平静,舅舅,你好狠的心。
明知云逸乃我一生挚爱,我救不了他也就罢了,竟要我亲自送他上路,还是如此痛苦的死法,真是疼我,爱我的好舅舅。
杯盏落地,碎瓷的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观刑的百姓,将刑场围的水泄不通。
如今正是太平年间,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着实有趣。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当朝太子被戴了绿帽子。
时至午时,竹签落地,手起刀落,第一片肉被割了下来。
凌迟之刑,很有讲究。
若是行刑之人愿意通融,第一刀下去,断了囚犯心脉,余下的,不过拿死人开刀。
论及痛苦,不及寻常万分之一。
秦熙付了大把的银子,想要买通那人,给云逸一个爽快。
不曾想,万两黄金摆到那人面前,依旧不为所动,问得急切了,这才说道,钱虽好,命更重要。
萧相有令,务必保证犯人清醒的活到最后一刻,否则一家老小,便要入了黄泉。
秦熙听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想杀了那人,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