郈浅儿再次踏上了地面,厚厚的血腥味和空中飘荡的尘土,使得她立即打了几个喷嚏。
恂殊城此时已成了真的死城。
她向身后的恂殊河望去,叶奚莎他们的鱼形改造船早已消失在河里。
郈浅儿叹了口气,放眼看向四周,只有各类死尸。
也有一些莫名的虫子在脚旁匆匆窜过。
她抽出随身短刀,叶奚莎昨天对她说的话,让她此时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些担忧。
“哎?”
芽血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
“哇——!”
郈浅儿靠着街道边儿走着,冷不防被这个声音一吓,手里的刀差点也没握住。
“大,大叔,你谁哇?!”
郈浅儿看着坐在血骨巨人肩上的芽血,被浓重的血腥气呛得退了两步。
“小姑娘,”芽血抽着鼻子闻了闻,咧嘴一笑:“你刚从乌有的船上下来?真好闻。”
我去,郈浅儿心想,自己真倒霉,又碰到狂乱团的人了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芽血,”阴细的声音就在她身后一米不到响起,是乌闹:“很久,不见。”
郈浅儿立刻回头,芽血也是微微一愣,乌闹却是一边看着书,仍是病恹恹的靠在一旁的墙上。
“小丫头,”芽血没去看乌闹,仍笑嘻嘻地问郈浅儿:“乌有有没有提到我?”
好一个相爱相杀,你们干脆在一起得了,来问我干什么啊大叔,你是谁啊,我和你们很熟吗,话说你是怎么闻到她的,是什么色狼的直觉吗?!
郈浅儿心里默默吐槽完,很崩坏的望着芽血。
“郈浅儿。”
却是乌闹说了话:“我知道,哪里找到你想找的死行医。”
“切,”芽血往地上吐了口痰:“小人渣,又想搞什么鬼。”
乌闹难得双眼爆睁,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攻击,两只手套冷不防被半空出现的血手拽了下来。
这是两只陈年的老手套,偶有布絮翻出,指间的接缝也是处处斑驳。
原来里面套的不是空气,却是很多骨灰聚集成的假手。这些骨灰很脆,在夕阳下折射出灰红的颗粒色,猛然暴露在空气中,它们倒显得无所适从。
“你果然是用的假手。”
芽血双手捂住脸,郈浅儿看不出他的表情。
乌闹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双眼又恢复了常态,他默默捡起了手套,带上,手套上的土也没去拍一拍。
“这是我珍惜的手套。”
“我刚查到。”叶奚莎捧着一本书,她正在给飞夥念资料。
“咀水之龙失恋,它冲到孚由大陆,呃剧情好长,好烦,它挖了个深渊,哇塞,在最难挖掘的重石坡挖出了几十公里的深渊,当它封印自己的老巢,然后对了,重石之巅咱几年前也组团去登过,你还记不记得——”
飞夥在车里拼命眨眼。
叶奚莎双手一摊,无奈的说:“才说了几句你就又烦了,我就说一下重点吧,这头笨龙醒了以后,各种流泪,把整个自己挖的深渊都淹了,再然后心满意足一飞冲天,艹,真是个爱情渣渣。”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去那里!乌有姐说那里有重要的事情!”
重石之渊被一头叫咀水之龙的爱情渣渣挖出来,在一旁是那些被翻到了一旁陆地上的重石,堆成形成的高山,名叫重石之巅。
九年前,重石之渊深处,有一个全身粉碎骨折的小孩,躺在伸手不见的地面,四周寂静无声。
几天都没有一块重石之巅的石头,顺着重石之渊滚落下来。
乌闹死死的躺在地上,这里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