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渠吗?
不,我是顾渠!
问题才刚冒出来,顾渠就一把掐断了自我怀疑的可能性。问题绝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东西错了。
很久以后,顾渠再回忆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声苦笑,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错,连他自己亦没有错,许多东西需要讲究一个时机,时机未到,任你捅破天也没用。
眼瞅着顾渠的思路越来越偏,走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太子长琴抬头轻轻抚过顾渠的短发,温和平静的笑容和有着包容目光的眼神,无论何时都能让顾渠心中重新坚定起来,何况他还用那一如既往悦耳地c如同珠落玉盘般的温润嗓音对着他说:“别想太多,你就是你,我认识的那人。”
“准圣们,亦如道长一般,只是这一切因道长而起,因道长而灭罢了。今日所言,乃我有感于天道,山精地脉与此界共存亡,吾等能知晓这些也是必然。南山山系山神之所以追杀道长,不过是还未看透。”少年小华山这时候真正有了山神的样子,长身而立站的笔直,在他说到天道二字的时候,黑色眼眸深处有金光闪过,无形中增加了他话语的可信度。
太子长琴一直不怎么说话,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没办法,插手进顾渠的世界里。
顾渠则是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个小华山的脑回路,你说放着这么多准圣不求你t求我干啥呢?我能比他们还叼?你以为我鸿钧么我?!
许是难得动了恻隐之心,顾渠心头的火消了下去,因着头顶不知为何压下来的无形之物,他的声音也低了些:“既是死局,那么,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那少年小华山愣住了,他以为只要寻到了这人,一切便都有了希望。可他忘了,不是这世间所有局都能寻到解法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若是系铃人只晓布局不晓解,又当如何?
他依稀对自己的命运,有了更深的认识。
恍然间他对着顾渠再次深深拜了拜,声音中竟是历遍万千磨难的豁然开朗,不自觉地,声音带上了之前那人的味道,就像是两个人的声线混合在一起,却又从同一张口中发出:“多谢道长赐教,愿道长早日参悟,惟愿天下苍生不步吾等后尘。”那种平静里又有着淡淡笑意的声音,顾渠大概很久都没有办法忘掉。
以至于顾渠差点就对着少年口中的道长称号,对号入座。
他甚至不敢再开口对着少年说你认错人了,因为他面对着的,不仅仅是背负着自己的生命的,更是代替着这个世界向他求救的存在,生命是如此地厚重,他怎么敢去亵渎这份庄严?
顾渠有一瞬间害怕了,害怕成为如那少年口中一样的存在。可也只是一瞬而已。
他转过头,微微仰起脑袋,清澈的眼睛一如既往,他是个极度追求自由的人,不会这样轻易便被所谓的什么命中注定给糊弄住,如同以往一样勾起唇角,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长琴,我要再见一次伏羲。”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生起想要做什么事情的决心,这个决心仅次于早日找到那个狗屁机缘然后回家。
悭臾好像懂了什么,竟然一下子爬到太子长琴身上,闭关修炼了起来,黑色的身子缠绕在太子长琴肩膀上,像是无端多出来的图腾。
太子长琴颔首,同顾渠告别了小华山,立刻朝着来时的榣山方向腾云而去。
站在云端,感受着这凉丝丝的风,顾渠抬头看了下那个混沌的天空,对着太子长琴说道:“长琴,这好像,不是你一个人的梦诶。”
太子长琴站在他身后,听到他的话,伸手从后面抱住他,宽广的袖子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大部分的风,使顾渠感到不那么冷。顿了顿,太子长琴道:“那又如何,我仍会护你一世周全。”
顾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