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想起来了。”
对了,那个爪牙锋利的小姑娘,现在是他远房表妹。
“让她进来。”
璎珞在廊檐下站了两刻钟了,数着廊檐落下的水滴,数到第两百三十八颗,才等到李得传唤。
她冷得牙齿打颤,心里将里头的某人骂了个遍!
门口有冷气扑入。
陈叔应应着这一抹含香的冷意抬眸,果见少女哆哆嗦嗦进来。他冷沉的眼眸浮现一抹亮色,不由轻快了不少。
少女粉缎长裙,乌发上是白玉镂空点红宝石与珍珠的珠花,披风领口也是金累丝托底的绿松石,精细的打扮衬得她雪肤娇艳,娇美可人。
少女眉目干净单纯,无一点阴暗之气。陈叔应微微含笑,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只怕任谁也认不出面前的少女便是大半年前那个犀利阴冷c妩媚勾人的羯人小女奴。
不过,谁也不会有机会来认。
凡是从前见过“樱落”的,都不可能再见着她了。
犹记半年前,那还是去年夏天,他令少女喝下那酒时曾问过她的愿望,陈叔应仍然记得很清楚,少女当时含着泪,如爪牙锋利的幼狼濒死的绝望,“我还能活着我想过你告诉我的生活,有自尊,有希望的,活下去。”
而今这一切,是他陈叔应实现的承诺。
他抹去她过往十四年经历的所有不堪,令她在他羽翼之下再世为人。
侯景之后又如何?
他陈叔应想要改变一个小小羯女的命运,谁也不能阻挡。
他要让她从泥泞里爬起,不再是当初浑身尖刺的悲观女奴,他要她和别的姑娘一般幸福美好,娇艳美丽。
璎珞被陈叔应看得久了,血液发热:这光棍儿大王这般直勾勾看着她干什么?
好慌
半晌,陈叔应启唇淡问,谁也不知他不动声色间,一个惊天秘密已被他翻覆掌下:“二更也不休息,找本王何事?”
璎珞按捺下心头不爽,低眸道:“璎珞拜见大王,弟弟月风深夜未归,我这当姐姐的很是担心,听闻他来了您这儿,特来寻他。”
“月风被我派去了部曲营中,这三日都回不来。”
“什么?!”
嘎嘣。
璎珞脑中仿佛有五铢钱串子的齐齐红线断裂,呲啦呲啦钱洒了满地,不见。
少女的婉转娇声,终于让大安殿死气沉沉的夜晚多了生气,陈叔应放下朱笔:“怎么了?”
“”
璎珞看地抿了抿唇,又想暗骂陈叔应,然而见他英姿飒飒瞧着他,心说看在他脸美的份上,淡定c淡定。
“大王应该提前告知我的,我是月风的阿姐。”
陈叔应轻轻笑了声。“你在抱怨本王?”
“璎珞不敢。”
“若无其他事就退下吧。”
璎珞悄悄抬了眼皮,见那尊大佛又埋头看着什么了,仿佛确实很忙,看她一眼的功夫也无。
只他如此低头的容颜,仅仅惊鸿一瞥,却俊美如铸。
虽是人人洗漱休眠的二更时分,这豫章王依然玉冠宫绦c穿戴整齐,连鬓发也一丝不乱,处处是由仆从精心打理的恰如其分
他仿佛总无懈可击,一丝不错,但正因如此,让璎珞觉出一种束缚感,再华丽俊美,也不过缠在茧子里的蝶。
陈叔应见少女扭着衣袖还不走。“还有何事?”
璎珞虽说叫谢真表兄,但那实在表了不知多少表。豫章王的母亲与爹爹是堂兄妹,这个表兄就近得多,再者璎珞想,她总不能向想追慕的郎君借钱吧。
璎珞想着谢真,抿唇下了番决心,望青年王侯一跪:“大王表兄,我想向您借点儿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