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内的的水煮白菜正冒着热气,旁边的大铁桶中还有大量的水煮萝卜。之所以称之为水煮萝卜和水煮白菜,是因为在这些菜肴里只放有极少量的盐和食用油,清汤寡水的淡而无味。一个黑影摸了进来,亚东马上去见了阎王。
绝对的权利会催生出绝对的,为了捞油水,上头有的靠山的炊事员故意低价从菜贩子手中购买大量,只能被当做垃圾一样给处理掉的烂菜叶和烂萝卜来充数。因为饭菜差到崩溃,所以汉人士兵背地里称伙房厨师为饲养员,而将集体进餐则叫做上槽。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点油,看起来你们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滋润嘛!”尝了一块萝卜,孔亮有些幸灾乐祸。
“别急!我这就来替你们改善一下!”孔亮满脸的奸笑。
孔亮迅速地将灶台下存放的一大坛子菜籽油,全部倒入了锅中,然后用力地搅拌起来,等它们均匀之后,又向锅内洒入了不少食盐。反复调试,觉得饭菜比刚才美味了许多,孔亮才最终停手。走出这座伙房后,孔亮又依葫芦画瓢地将另外几十处伙房中早已经做好的饭菜动了手脚。
他这是要干什么呢?
热乎乎的汗臭味充斥着每一寸空间,空旷无人的食堂又一次变得人潮汹涌。静难军士兵刘江平口中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刚刚被教练使涅鲁古狠踢了几脚的他,直到现在身上还隐隐作痛。一见桌上又是水煮萝卜c水煮白菜和酸豆角这老三样,刘江平怒火中烧。
“伙房那些挨千刀的家伙又让咱们吃这些菜,捞油水也该有个限度吧,这些王八蛋的心也太黑了!再继续这样下去,生出来的儿子,女儿长大了被人卖去当妓女!”刘江平破口大骂。
生活太苦,伙食不行,刘江平抱怨多多。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乡卢祥善意地提醒道:“行啦!少说话!多吃饭!最好别惹事!当心让教官听见又打你。”
刘江平瞪眼道:“我会怕他?实话告诉你老卢!那狗娘养的要是再敢动我一根小手指头,我就揍死他我!”
“胆子挺大的嘛!很好!那你现在就教训他给我看看。”卢祥指了指刘江平背后。
腰椎在瞬间错位,脖子也差点无法海归。一见涅鲁古,刘江平的人立马就焉了。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百米赛跑似的往下滚。软软地垂下头,身子更是像筛糠似的抖。
怪不得他,教练使涅鲁古确实让人畏惧,与魔鬼有些沾亲,涅鲁古是一个心狠手辣,相貌奇丑无比的老头。
涅鲁古人高马大,眼睛无时无刻不透着杀气。最令大拍案叫绝的是他的那张嘴,这是一张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一张嘴,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立刻联想到抽水马桶和垃圾箱。
被虫子侵蚀得歪七扭八的牙齿胡乱地堆弃在嘴里,舌头由于从小就浸泡在肮脏的词汇里而布满了锈斑,整个口腔更是被烟酒熏得变了形,导致涅鲁古的面部表情喜怒无常,令人不寒而栗。他的鼻子与嘴巴配套,仿佛一门火炮,呈水平状的鼻孔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仿佛谁稍不如主人的意它就会开炮要谁的命。
“他现在又没有打我,我干嘛非得去找他麻烦,你当我疯狗呀,逮谁咬谁,这事以后再说吧。”刘江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少来这套!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软蛋!”卢祥睁眼看世界。
“你刚刚说要收拾谁?”涅鲁古吼道。
“别误会!我刚才其实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不知道吗?”刘江平随机应变。
涅鲁古:“哼!”
不再言语,刘江平低下头来老老实实地吃饭。水煮萝卜刚一入口,刘江平就觉得今天的菜肴与往日的有些不同,竟然出人意料的可口。快感在瞬间蔓延到全身,刘江平兴奋得满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