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许久没回来,城里多了这么多游方道士?”甫一踏进城门,茯苓就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还未到饭点城内四处青烟袅袅,街上有许多头戴角冠,身穿道袍的游方道士无所事事,街边的小摊上也有道士成群坐在一起大声谈笑,丝毫没有出家人的体面与矜持。
“这些人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罢了”走的近了,隐约还听见几句粗言秽语:“那边那几个小妞倒是挺水灵的,尤其中间那个,模样倒是标致,可惜,是个瞎子”
见识过君迁子那样的人物之后,这些人如何能入她们法眼,这番侮辱之言更是让茯苓气愤不已,正欲冲上去理论的时候被白芷一把拉了回来。
“你看,那边的皇榜,还是切莫惹是生非”
大意就是皇帝昭告天下,修筑道观,善待道长,百姓家的孩子送去修道的话则全家免赋税三年,若有得道高人能炼出长生不老之药,则加官进爵,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宫女数名。
如此荒唐行径倒是让郑子歆唇角扯起了一丝轻蔑的弧度,“若是真有长生不老药,那还要御医做什么”
也许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蛊惑了人心,中国历朝历代都有皇帝沉迷炼丹之术,但据她所知,这些人最后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想必老爷夫人也等的急了”
白芷扶着她柔声道,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近在咫尺。
“驾!驾!驾!让开——”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好马,速度快若闪电,千钧一发之际,茯苓下意识地动作,一把拽开了白芷,而白芷却没有抓住郑子歆,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身子晃了几晃,却还停留在原地。
而那高头大马已近在咫尺,她微微阖上了眼,却听见一道低沉动听的声音响在头顶。
“怎么不躲?存心找死吗!”少年骑术了得,风驰电掣之间死命拽住了缰绳,□□枣红马发出受惊的痛嘶,高高扬起了马蹄,即将落下的时候,少年又一拽马缰,臂力过人,竟生生将烈马退后了半步,她也因此躲过一劫。
郑子歆苦笑,她倒是想躲,关键是根本躲不过去,这人声音倒是极好听的,可行径却飞扬跋扈,能在邺城内纵马驰骋的想必也是达官显贵,只是搬出荥阳郑氏的身份也未必会怕了谁。
高孝瓘瞥了一眼那沉默不作声的女子,原来竟是目盲之人,心里有一丝歉意,微皱了眉头打算道歉的时候,又想起还有皇命在身,耽误不得,只得打马离去。
茯苓惊魂未定一把冲上去顾不得规矩拉住了她的手,“小姐没事吧?”
郑子歆虽看起来淡定自若,但实则掌心也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瞥了一眼她二人,眼中似有深意,摇了摇头,“无碍,让父亲派人来接我们”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家里,陈氏一见着她就红了眼眶,打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个子倒是拔尖了,怎么身形又清减了些,都是你爹好端端的让你去什么豫章,那地方哪有家里吃的用的习惯”
被妻子埋怨郑羲也不见生气,一手拉过她母女二人坐定,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也有欣慰之色,“吾家有女初长成,歆儿,你受委屈了,只是你这眼疾”
郑子歆含笑安慰父母,指尖轻抚上了眉间的丝带,“故人所赠,在外行走,抛头露面多有不便也就不曾离身了,至于我这眼疾,我看只能全凭天意了”
之前家书来往中曾说过她拜君迁子为师的事,也说过她这眼疾暂时没有任何方子可医,郑羲半是遗憾半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也罢,听闻你要回来你母亲便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先去沐浴净手,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待她收拾妥当重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总算是明白为何要系着丝带遮挡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