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但神情俊爽,风度翩翩,又有礼数,进退有度,少不得因此他才避开了那一礼,这身后跟着的几位日后说不得都是人中龙凤,只有他行礼的份儿咯。
一踏入坤宁宫高孝瓘就觉得气氛不太对,高洋的脸上阴云密布,皇后坐在一旁暗自垂泪,而元氏端坐在主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除了他们三人,二哥高孝珩,五弟高延宗,六弟高绍信都在其中,兄弟六人一一上前见礼,元氏轻抿了一口茶水,微皱了眉头道:“这茶都凉了,去换一盏来”
指使完坤宁宫的宫人之后才命他们平身,“别站着了,都坐下说话吧,自从住进这皇宫之后,咱们一大家子还没这么热闹过,皇上你说是也不是?”
眼看着高洋根基渐稳,若是再有了自己的子嗣,这皇位一辈子都落不到琬儿头上了,她这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若论长幼尊卑,嫡庶有别,琬儿才是高家的嫡长孙,文襄皇帝的嫡子!
高洋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好一个元氏,拿出孝道来压他,只可惜他早已非毛头少年,自不会如了她的愿。
“朕刚登基,朝中事务繁忙,确实冷落了太后皇后,以及诸位侄儿,为表弥补之意,徐公公,传朕旨意——”
“奴才在——”徐公公急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听候吩咐。
元氏心中一喜,手里端着的茶盏都抖了一抖,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唇舌,岂料高洋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封大公子高孝瑜为河南王,食邑两千户,任司州牧,不日赴任,不得有误”
“封二公子高孝珩为广宁王,录尚书事,珩儿武艺高强,就留在京中统领京城兵马吧”
从一开始的欣喜若狂到现在已经满脸遮不住的怒意,元氏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啪地一声手里的茶盏也翻了个儿,跌碎在地上。
一室静若寒蝉,只听见高洋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封三公子高孝琬为河间王,领光禄大夫,秩俸二千石!”
光禄大夫虽也算是一品大员了,但乃是文职,不仅统领不了兵马,还得在御前伺候,听皇帝吩咐办事,这是实打实的明升暗降了。
元氏已按捺不住怒意了,“皇帝”
话还未说完便被高洋截了过去,“朕金口玉言,瑜儿,珩儿,琬儿,还不快谢恩领旨,至于瓘儿”
若论起家世背景,高孝瓘不仅是庶出,母亲连个姓氏都没有,是四岁时高澄从府外接来只说是流落在外的孩子,排了齿序,入了族谱,高洋对他的疼爱宫中众人都看在眼里,也难保高洋会过继他当嫡子,毕竟连生母都不知道是谁,自然也不会有外戚弄权了。
“皇上,瓘儿年纪尚幼,恐难担大任!”
自古便没有先封王再入宗室的道理,元氏也知此刻已尘埃落定了,却也容不得一番苦心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朕自然知道”高洋看了一眼高孝瓘,见他依旧立的笔直,没有丝毫羡慕嫉妒之心,心底暗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对这孩子寄予厚望,当然不会此时就给予高官厚禄,要知道这些功名利禄有时候也是枷锁,他并不希望高孝瓘就止步于此。
“端午一过,阿瓘也就年满十二了吧,是时候建功立业了,皇兄如你一般大的时候就已经上阵杀敌了,如今镇守幽州的段将军手底下还缺一个都指挥佥事,他之前上过几次折子给朕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正好派你去历练历练”
都指挥佥事不过是从三品的武职,而幽州更是西北边陲,天寒地冻不说不时还有柔然出兵袭扰,这可真是一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苦差事。
一言既出,殿内众人都怔了怔,连元氏都有些缓不过来劲来,片刻后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慈爱的笑意。
“瓘儿,你皇叔这是有意栽培你呢,还不快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