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绯颜一直不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她只知道胡毅宸不叫多问,她便老老实实记着,旁的什么也不说,父亲以胡绯颜住在帐中为由,驱散把守的将士。
那少年一直昏迷了三天,打了胜仗,父亲摆庆功宴犒劳全军将士,胡毅宸的伤也好了,自是要与父亲一同庆功。
那少年醒来的时候,就只有胡绯颜一个人在照顾他。
“你醒了,这下便好了,父亲也能放心些了。”胡绯颜看着他醒来,满心欢喜的说道。
但是他环顾四周,眼眸里似有异样,又打量了几眼胡绯颜的衣着,忽然起身,掐住胡绯颜的颈子,双眸里,带着愤恨。
胡绯颜满眼惊恐,但是她却叫不出声来了。
“你呜呜”他堵住胡绯颜的嘴巴,警惕的审视着外面的情势,见四下无人,便稍稍放松警惕。
“如果你敢喊出声的话,我就割断你的喉咙,不要侥幸以为外面的人会很快来救你,你大可以试试,看是他们进来的快,还是我的匕首快。”胡绯颜从未遇到过这么危险的情形,她自然是怕的。
他用匕首紧紧贴着她雪白的颈子,鲜血沿着匕首渗出,胡绯颜忍着痛,凝眉。
“恩恩”胡绯颜惊恐的点头,看他此时的样子,必然是诏国人。
国破家亡,他对南秦人,自然是恨的,但是,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凭他一个人,又能做的了什么。
“我父亲救了你,我们也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也不要伤害我”他松手,胡绯颜长舒一口气,道。
“我不需要你们南秦人救!”他的双眸里充满愤怒,胡绯颜很怕,她从未见过叫人如此害怕的眸子:“你们南秦人,都该死!”
“胜王败寇,弱肉强食,诏国国君乃昏君,天下人皆知,我们南秦不过顺应天命,救诏国百姓与水火之中罢了!”听他那般说辞,胡绯颜自是不服气,也不顾忌自己的性命,现在握在他的手上,愤愤说道。
“好一番大义凌然的言辞!诏国若不是有奸佞误国,柳家叛军卖国,岂会败给你们南秦人!”那人双眸深处,隐藏着些许无奈。
胡绯颜说的都是实情,诏国奸臣当道,国君沉迷女色荒废朝政,更可恶的是柳家,在南秦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投敌叛国。
饶是他们尧家军,各个是以一敌百的神人,也抵抗不了南秦的十万大军啊!
“国君昏庸,听信奸佞之言,是你们溃败之本,所谓叛军投敌,那是诏国人没有气节,连自己的国家都能出卖,岂会不败!我看你有此心性,必是忠贞之后,不如好好在我父亲帐下效力,也算是你识时务!”这话倒不像是从一个十岁的孩童口中说出,但是在他的眼前,却是一个稚气未褪的女童。
他气急,继而又将匕首抵在她的颈子上:“能说出如此言辞的人,定然是个不怕死的!”
“你的家人都死了,唯有你活了下来,他们在九泉之下,必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军帐外有十万大军,你确定要以卵击石?你若是不想以卵击石,便好好的忍着你仇恨,直到有朝一日,你有足够的能力与你的仇人抗衡。我只是个十岁的孩童,我的命,对南秦而言,一文不值!你若是想走,只要你有本事出的去,我不拦着你!”胡绯颜索性闭上眼等死。
她自小熟读兵法诗书,能说出这些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生在将门,若是没点将门之后的刚烈性情,那真是枉为南秦第一战将的女儿。
“哼!叫你父亲告诉你们南秦的皇帝,总有一天,我必会一寸一寸的将我诏国的疆土,重新拿回来!记着,你的命,是我施舍给你的,等我收覆诏国疆土,再取你的命!”那人冷笑一声是,出了军帐,便没入无边的夜色当中
十岁的胡绯颜捡回一条命,摇摇欲坠,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