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双鹤斋,尚云替她整理好床铺,胡绯颜换了寝衣,拿掉一头珠翠,如瀑般的三千青丝垂至腰际,她觉得格外放松。
人前尊贵无比的皇后,其实去掉伪装,也与世间的寻常女子无异。她躺在床上,看着烛台上燃着的红烛,不由得失神。
李贺轩为何无缘无故的提及诏国,让她没想到的是,卿太妃,竟然是诏国人。
在诏国灭亡之前,她也曾经去过那个地方,就藏在兄长运送的粮草车里,神不知鬼不觉的
她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兄长胡毅宸才不过十七的样子,正是少年英俊,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年纪,而她,年仅十岁,少不更事,任性妄为。
那天,兄长正轻轻擦拭着父亲赐予他的那柄七尺青峰剑,虽然脸上还捎带着稚气,但是最为南秦第一战将的儿子,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终将有一日会跟父亲一样,威名远播。
南秦与诏国,正在酣战,胡毅宸受命运送粮草到前线,胡绯颜也十分想去,但无奈自己是女儿身,自然是去不了的,所以她想着,私下里求求兄长,叫兄长带她去。
胡绯颜躲在珠帘后面,看着母亲满脸泪水对兄长道:“战场上,从来都是刀剑无眼,你爹爹竟然舍得”
“娘,只是运送军粮而已,再说,父亲率领大军将诏国的残余将士已经逼到了诏国皇宫,孩儿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胡毅宸的心思,早就飞到战场上去了。
他自小苦练武功,为的就是有一日能跟随父亲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如今一身武功,总算是得以施展,他心里高兴着呢,怎会想听母亲着些担忧的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娘拦不住你上战场,忍不住要多嘱咐你几句,你自己可要小心些,莫要逞能,皇上只是叫你运送粮草,你可不许跟你父亲去杀敌,把粮草送到了就在营帐里休息”何芸芸说他不过,便是擦干净眼泪,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胡绯颜在后面,捂着嘴笑了,看来母亲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家兄长自小练就一身武功,到了前线,岂会躲在军帐里偷懒?
见何芸芸出去,胡绯颜便跳了出来,拉住自家兄长的衣袖道:“哥哥这一身盔甲好威风,要上战场了?能不能带妹子一起去,上战场打仗,那一定会好威风”
胡毅宸是男儿,习武打仗,那是承袭父亲的本事,可是胡绯颜一介女儿身,自是上不了战场的。若是这话叫母亲听到,必然又要罚她抄写家训了,所以这些话,她不敢当着何芸芸的面说。
“战场岂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去得的,你留在家里照顾母亲,要好好跟着娘学刺绣针织,小心以后什么都不会,找不到婆家!”胡毅宸皱眉,他知晓,自家妹子从小性子就野,跟个男儿似的。
何芸芸说的极是,战场刀枪无眼,他怎么会叫自己疼爱的妹子跟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嘛,哥哥带我嘛!古时候也有女子上战场的事情,又不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哥哥武艺高强,一定能保护我的!”胡绯颜不依不饶的缠着他。
胡毅宸佯装生气,不理会她,胡绯颜转了转脑筋,服软道:“不去就不去嘛,我去找钟离玩,不送哥哥了!”
胡绯颜说完,便放胡毅宸的衣角,便跑出去了,胡毅宸也没多想,便由着他去了,反正不用自己多说,钟离也会将她照顾的很好。
胡毅宸与何芸芸交代了几句,便上马出发了,他丝毫不知,胡绯颜已经爬到了他运送的粮草车里得。
出了青龙关,天色便暗了下来,胡毅宸指挥他们生火做饭,稍作休整,当一个将士,在的粮草车里发现胡绯颜的时候,一把将她揪了出来,像提一只小鸡似的提到了胡毅宸面前道:“将军,这女娃”
胡绯颜看着胡毅宸那一张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