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笛声越来越近,胡绯颜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绕过杏花春馆,前面见一凉亭,凉亭里,依稀可见一个修长的人影。
方才她还不确定这吹笛之人,自是看见那人的背影,又想起,他就住在杏花春馆,便知道了那人是谁了。
胡绯颜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走,可是他仿佛知道自己来了,停了低声,说道:“皇嫂既然是来了,为何不敢走近?”
尚云攥住胡绯颜的衣袖,意欲拉着她往回走,深夜私会,若是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胡绯颜笑了笑,缓缓的走上前去:“四弟费了心思,引我来此处,必是有话要说的吧。”
她看着李贺轩温柔的眸子,轻柔一笑,果然她从前是小瞧了她的四弟的。今日太后无端提起废太子李贺臣,便是有意试探他了。
所以深夜吹笛,意欲引来胡绯颜这个知音,也是他算好了的。
原是胡绯颜被他看透了心思,她在意夏漪凝设计争宠,她心痛,笛声,也是为了安抚她不平静的心。
“皇嫂果然聪明,臣弟确有要事要与皇嫂商议。”李贺轩垂眸,微微一笑说道:“二哥不日回宫,前朝势必会有一番变动,皇嫂以为,皇兄的胜算,会有几成?”
他倒是一点都不会掩饰,胡绯颜才刚坐下,他便直直的问了出来。
胡绯颜倒是不着急回答,端起茶杯,品了两口才说道:“本宫是个妇道人家,前朝的事,轮不到本宫多嘴。”
“是吗?皇嫂前时的一番作为,臣弟都看在眼里,太尉大人是武将出身,没那么缜密的心思,皇嫂在暗中操控了多少,不用臣弟多说,皇嫂都明白吧。”李贺轩与她,倒是十分坦诚。
胡绯颜不仅自己学会了收敛,还不动声色的叫母家明哲保身,打消李贺煜的戒心,保全她在后宫的地位。
这样聪明的女人,也不难怪李贺煜会突然改了性子,对她多出几分真心。
“四弟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本宫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罢了,与朝政,没有多大关系。”胡绯颜依旧是懒懒开口,李贺轩这般循循善诱,她倒是不明白了。的
“当年二哥被父皇废黜,太尉大人选择站在皇兄这边,所以皇兄才能顺利取得太子之位,可是二哥,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皇嫂以为,胡家今后,该何去何从啊?”李贺轩抬眼,看着胡绯颜,嘴角里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莫不是臣弟以为,本宫会放弃已经攥在手心里的后位,叫胡家转向去帮助一个被先帝废黜的太子?”胡绯颜笑着反问道。
“可你心里也十分清楚,皇上借由胡家除掉二哥之后,是否还会保留你的后位。”李贺轩声音骤然阴冷,李贺煜的心思,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胡绯颜仰脸,默默不语。
“皇嫂还记得诏国吗?”李贺轩语气忽而伤怀。
诏国那个已经国破人亡的诏国。
“从前诏国的疆土,如今已归南秦,这世上,再无诏国,四弟是南秦的王爷,这等话还是的少说为好。”胡绯颜垂眸,劝说道。
“那皇嫂知道,我的母妃为何死吗?”李贺轩抬眼,看着他,璨若星辰的一双眸子里,压抑这无尽的悲伤。
“卿太妃铸琴,耗费心力的,最终俯身惊鸿琴,难道不是如此吗?”胡绯颜从前无心这些宫闱传言,其中内幕她当然不知。
“那些不过是被掩饰过后的说辞罢了,其实,我的母妃,是诏国人。诏国国破之后,母后为了生存,委身风月之地,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后来被官府的人进献给了父皇。父皇十分宠爱母妃,但是后宫争斗,从来都是无休无止的,母妃是诏国人的身份被公诸于众,而且还被人诬陷,是诏国残余叛党送进宫迷惑父皇的,所以”李贺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