尓绵最终将那药接了过来。
西河每晚都须得喝半壶酒才睡,到了晚上的时候,南寞将他的酒壶拿来,放在尓绵的面前。尓绵迟疑了许久,内心做了不知多少次的挣扎,终于还是将药下载了酒壶中。
当夜西河果然如往常一样饮下半壶才睡,只是睡不到一个时辰,却翻了许多次身,嗓子眼里不时发出闷哼之声。
南寞穿好衣衫绕过屏风,看到尓绵已经在他床榻边发呆发了许久。
西河在朦朦胧胧中微睁双眼,望见了南寞,不知怎地便伸了伸臂,却没触碰到她就已垂下,眼睛已阖上,额头却有汗渗出。
南寞其实不晓得这药究竟是如何效用,她见他向自己伸臂,心下一慌溜至尓绵身边,按照之前是合计,她须得说一句:“若是睡不着,那我来陪你。”
但这话将将要出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南寞支吾了一会儿,瞧向尓绵,见她望着他熟睡的眼神,好似自己已经深入他的梦魇。
正奇怪她的神色变化,闻到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吐息间的味道使她辨出,她喝了西河酒壶里剩下的半壶。
尓绵饮过酒后的双眼泛着异样的光亮,她解下身上披着的松散的衣物,露出她完整的躯体,缓缓地掀起被角躺了进去,侧身贴在他的背脊,沾了酒气的红唇轻轻地在他光洁的肩上一吻。吻过之后,她似乎很是不舍,便又探了探身,去吻他的脖颈,他的耳侧,他的唇角。
他应是感受到了这种细细密密的亲吻,忽然间翻转身体将她压在身下,从她吻他的唇角重新吻回去,唇齿交缠。
南寞藏身宫中时看过十分香艳的书册,还在妓馆偷偷瞧过活春宫,那时候看得面红耳赤却没羞没躁。眼下的这两个人已与她十分熟悉,朝夕相对,望见他们亲吻时已有略微的难为情,但好歹自己与世子也有过这样亲昵的接触,还算能够看得下去。她略略往外撤了撤,不经意间听到床帏里尓绵“啊”的一声,南寞还道她受了什么危险,连忙凑近去瞧。
夜间尓绵的眸子十分的奇异,转头望见她时似有痛楚却又旖旎,似乎努力地对她做了个唇形,但漆黑之中循着窗上的一点光亮,也着实判断不出她说了什么,南寞便又近了近。
这是听到西河低低地吼声,她去瞧他,见那毡被从他身上滑落了大半,露出壮硕的半个身躯,两臂撑在尓绵的头颈边将她严实地挡住,他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在前后地颤动。
这情形着实太过诡异,南寞忽然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听到西河的低吼与尓绵的轻吟夹杂在一起,胃里忽然翻滚起什么,她慌乱地夺门出去。
半夜着实是严寒,南寞摸摸自己的脸颊,却觉得烧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胸也闷得将要呼吸不上,这实在不是舒服的感受,却更像是恶心。望见西河在尓绵的身上蠕动,像是一只巨大的爬虫吸附在花草上,一点一点地朝顶部挪移,她不敢再想那个情形,她的确是恶心。
南寞抬头望了望,黯蓝夜空的星子密密麻麻,忽然便想起那夜与邬珵在后山前的陷阱里相互依偎的情形,于是不知不觉地朝那里走去。
将要走至山间道上,忽然间黑暗里窜出一个男人撞在她身上,她抬头,那男人瞪视她一眼,目光中如有寒光和惊异。南寞忽然觉得身前一亮,那一霎已知是兵器的银光,便急忙向后退了数步,袖里亮出邬珵还给她的小剑。
“你是谁?要做什么?”南寞回头看了眼他的来向:“那里有什么,我看见了你,你竟要杀我灭口?”
“听口音是梁人你是二王子妃。”那男人忽然开口,眼神也变了一变,却仍然警觉:“二王子妃当做没见到我,否则不妙。”这男人说罢迅疾地朝远处奔去,很快隐匿与黑暗。
南寞瞧他方才的说话,好像对自己很熟悉,即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