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淅淅沥沥。
阮乔站在校外奶茶店的屋檐下躲雨, 凹凸不平的路面积起小水坑,水滴砸上去,四溅开来。
气温并未因骤雨有所下降, 脚边萦绕着久散不开的热气。南城湿气重,下雨天,浑身只觉黏腻。
阮乔捧着一杯伯爵奶茶, 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摩挲。
雨渐渐停了,阳光再次露面。
一声铃响,阮乔和所有等在外面翘首以盼的家长一样站直了身子, 朝学校的方向远眺。
成群结队的学生慢慢从铁门口鱼贯而出,有人在热烈地讨论题目答案,有人伸长了脖子在寻找家长, 还有人被蹲点的记者逮住,问考后感受。
最后一堂考试落幕了。
一切都结束了。
大家面上都是久违的放松,似是乍破天光, 一片明朗。
阮乔过滤掉成百上千张陌生面孔, 将目光定格在穿红色短袖的男生身上,他的头发柔软蓬松,在雨过天晴的阳光照耀下,泛着乌黑光泽。
林湛左肩背着黑色书包, 他停在校门口, 一手拉着书包肩带,一手轻遮额头,半眯起眼, 躲避刺眼阳光。
两人隔着一条不宽的马路长久对视,不用言语,却都明晰。
林湛突然笑了声,阮乔也跟着他发笑,而后抬步,小跑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她没有问考得怎么样,而是问他:“考完了,晚上想吃什么?”
林湛摇摇头,“不吃了。”
阮乔疑惑。
林湛眼往上看,还朝上吹了口气,手拨弄着额前刘海:“去染头发!这土了吧唧的颜色,怎么衬托我这未来大画家的气质?”
阮乔没忍住笑出声,倒是没想到他对染发这件事抱有跨越一年半的执念。
“好好好大画家!染头发染头发。”
林湛下巴微扬,手环上她肩膀。
两人大步往前,边走边笑。
六月对有些人而言是分别的季节,对有些人而言,却是重逢的季节。
时隔一年半,阮乔再与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林湛相遇。
成熟不是磨砺锋芒,而是让人懂得在适当的时候释放自己的锋芒。
雨过天晴,阳光流金。
“柿子妹妹,柿子妹妹”
林湛吃完一袋薯片,把袋子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微微皱起眉头。
没人回应,他又喊:“阮乔,你人呢?”
阮乔收拾完行李箱,从屋里冒出头,看向沙发上的林湛,“你老喊我干嘛?”
林湛半躺在沙发上,和大爷似的指着电视机方向,“把那丑猫给我弄开,那么胖还凑电视前,字幕都被它挡没了!”
阮乔白他一眼,边去抱猫边吐槽:“你是瘫痪了吗?自己不能动啊。”
林湛“嘁”一声,又扯开一包薯片,“我瘫没瘫痪能不能动你不知道?昨晚谁喊不行了太快了?”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说完还看向阮乔,眉头轻挑。
阮乔脸“腾”地红起一大片,想把猫扔过去砸死他。
不知是因为林湛太污还是怕阮乔把自己扔过去,大胖缩了缩,直往阮乔怀里钻。
阮乔忙给它顺毛,“走走走,别理那个恶霸。”
大胖窝在阮乔怀里,偷瞄了林湛一眼,示威性的“喵”了两声。
林湛斜眼瞧它,轻哂。
这胖子加菲猫颇有心机,被阮乔那闺蜜苏禾寄养在家大半个月,时不时坏他好事。
好几次他和阮乔要这样那样了,它就跑出来喵喵喵,特么的还喵完就跑,怕是心里觉得相当刺激。
好在他和阮乔马上就要去帝都了,这胖子也算是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