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耀武扬威的台词,上官瑾就等着看好戏,看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不过意想之中的发疯大哭和撕扯摔打都没有出现,这个女的非常淡定,只是安安静静呆在那里,像只面临秃鹰猎食的小雏鸟一样,安静屏息,不愿惊动天敌。
反而是上官瑾自己先憋不住,眉眼花花地笑:“这是默许了?”
恰在此时,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势浩大地响起,这简直像是某种魔咒,这咒一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原本鸦雀无闻的空气突然沸腾起来,平添许多青春洋溢的叽喳声。
宋央似乎清醒过来,一把将她推开,人已经奔出去几步了,回过头来说了一句,“你那一套,对我不管用。宿管那里,你自己去登记。”
上官看着她瘦小单薄的背影没入夜色,自觉得没趣到了极点。
逞口舌之能的唯一快乐就是看对方惊慌失措方寸大乱。宋央毁了她这份快乐。
不过也无所谓。她耸了耸肩,准备安静如鸡地回宿舍休息。今晚和原来学校的同学吃散伙饭,酒喝得有点多。主要是,每个人都在起哄,故意捉弄,上来灌了一轮。
她是个来者不拒的人。比如敬酒,有多少喝多少,先倒下算我输。比如女朋友,对方说要试试,好,那就试试。然而许多想要做她终结者的人,最终都成了黄继光,浑身枪眼。
最最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反正在与人交往时,无论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她都已经尽己所能,只要自己有,只要对方要,她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但就是逃不出那个鬼打墙似的结局,对方泪眼婆娑地控诉她吝啬。
“我到底哪里吝啬?”她问。
大家的回答惊人地一致,上官瑾,你没有心。
总之女人很难懂就是了。她很郁闷,摸摸自己正在有力跳动的左胸膛。以前那些小姑娘她不懂,现在这个空降的管手管脚的,她更搞不懂了。
按照宋央的提示,她回宿舍前先去宿管的办公室一趟,说自己是新转来的某某学生。宿管大概是闻到了她身上尚未散尽的酒气,声色俱厉地警告她不要搞事,在宿舍被抓到酗酒就记大过处分。
上官瑾倦慵着双眼答知道,领了钥匙,转身去了一趟宿舍楼旁边的超市,拿了一盒甜橙果汁,一套洗漱用具,还有一床凉席和一张毯子,拎着回了宿舍,开门,找到空着的床位——发现都是上铺,将凉席扑好,毯子扔上去,人就去浴室冲凉。等她洗完,同宿舍的另两个人,依然没有回来。
足见这学校多么可怕,她在校门口那儿调戏宋央时,晚自习已经下了,完了她又搞了这么多动作,她们竟然还在教室里边恋战。
上官不以为意,拿毛巾胡乱将头发擦了几把,踢掉鞋子,爬到上铺去躺平,用擦过头发的湿毛巾盖在眼睛上边,降温。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是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上官瑾扫了一眼,“今天,谢谢你。”扔下手机继续睡。
她入睡容易,尤其在有酒精助眠的情况下,但她睡眠挺轻,在她差不多快要睡着时,宿舍门那里响起开锁的声音,成功将她惊醒。进来的舍友有个是女低音,另一个是萝莉音,两人正在讨论什么,萝莉音说:“你觉得宋央能行么?就她那小身板,竟然报一百米。”
女低音道:“没办法啊,咱们班不是都不积极么,对于这些文体活动都不上心,班长大人只有自己御驾亲征了。”
萝莉音说:“可她那么受,铁定输。”
女低音哈哈笑起来:“重在参与么,还有啊,你这么说她,她听到了肯定不放过你。”
“才怪。”萝莉音换了一种猎奇的口吻问:“喂,你觉得,陈哲轩是不是对咱们央央有意思?什么破事都来粘着咱们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