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剑修而言, 本命剑成之时, 该是比他们自己生辰还更让他们高兴的时刻才对。
然而风慕良此时此刻, 却发现他得到了他盼了百年的本命剑, 可别说是没有半点喜悦了, 就连那颗根本没有雀跃之意的心底, 也只余得一片深沉的悲伤和孤寂。
他垂眸, 将视线从那双即将熄灭的烟火般深红色的眼中错开。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 才带着些抑制不住的哽咽道:“你会去哪?”
“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啊。”
魔尊略显轻快的应着,只是面上的笑容, 在风慕良低头的瞬间, 便像是撑到极限了似得, 直接被疲惫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又抬手在有些酸疼的额角按了按, 才继续说着那句被他重复了太多遍的话道:“你是剑修,只需要看着你的剑就够了,别的”
“可你又不是别的东西。”风慕良猛的抬头,眼中带着三分怒气七分悲痛, 第一次直接反驳了这句话道:“剑固然重要, 但是你让我用此生唯一的知己之魂去换这把剑,我”
“闭嘴。”
风慕良话没说完, 就被魔尊厉声呵断。
那双本来快要熄灭的红眸也重新燃起了烈焰, 眉头皱起,他不悦道:“我是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就算我不帮你煅剑, 消失也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这把剑是要陪你一生的,你要再说些伤它的话,我”
“你怎么?你还能打我吗?”
风慕良面色平静的反问道。
他声音很轻,比起之前的那种撕心裂肺,反而更多了丝悲痛至深后沉淀出的寂静。
抬眼对上魔尊那双染起惊讶的红眸,风慕良缓缓起身。第一次步步向那个和他对坐了一月之久的男人走去。
然而行出几步,他却发现,别说是走到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被法则固定了一般,不论他如何向前,也没有改变分毫。
风慕良略带急躁的皱了皱眉,脚下向前的速度也不觉加快了起来。
许是他这种执着的行为太过幼稚,让空气中原本已经将要剑拔弩张似得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魔尊拧起的眉头重新舒展,那副标准化的笑意也爬回了眼底。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无奈道:“喂,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个好印象吗?”
风慕良闻言脚步一顿。终于放弃了跟那段永远也走不完的路较量,转而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魔尊脸上。
踌躇一秒,他问:“你什么时候消失?”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醒来。”魔尊道:“如果我们两个的意识都脱离身体的话,你的肉身就会死亡。可现在你不愿意清醒,就只有我来帮你撑下去了啊。”
他说着,嘴角挑起的弧度又加大了不少。没给风慕良回应的时间,便又用些日常谈天般的语气道:“我这样也很累的,你那个不修仙的小朋友也着急很久了。不管是为了谁,你也该睁眼了吧?”
“可你”
风慕良话没说完,眼前的景象就被越来越亮的光线所取代。
直到光芒彻底照亮黑暗,世界也从那片平湖转为了熟悉的房顶。
“慕良兄?你可终于醒了。”
贺宇帆满是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慕良才晃动了两下眼珠,将目光从他看了百年的房顶上挪到了身侧。
半晌,他抬手按了按额头,嘴角慢慢向上扯出一个略显柔和的弧度,一边问道:“我这是昏过去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我不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已经是那个人了。”贺宇帆说:“然后从剑成之后你又睡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现在是正式比赛的中午,还没决出来谁是冠军,慕良兄你”
“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