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重生。

    魂魄不全。

    唐定定定看着顾如安，良久深深的说道：“我需要些时间接收这些似乎很荒唐的事实。”

    顿了顿他的神情严肃而认真：“不过你确定能够让我重新见到以前的如安？”

    顾如安点了点头：“需要时间。”

    “时间，给我个确切的答案一年，十年，或者到我死都见不到？”唐定声音陡然沉下去浑身不自觉的带上了压迫的气息，“时间这两字在某些事情上是最为应付和糊弄的。”

    唐定此刻的模样，完全让人看不出他会成为一个妈妈婆那沉重而警告的眼神半眯着仿佛带刀一样，显而易见他对原顾如安的重视。顾如安顿了好久最终慢慢地说：“你能够接受你的那个如安成为布娃娃或者机器人或者数据体吗？”

    唐定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即使苏醒她也无法再是人类。”顾如安一字一顿地告知他这个残忍的事实“她残缺的魂魄无法支持，当然，魂魄入了这些无生命体中她还是能够正常和你交流的，也会跳会玩会撒娇。”

    唐定再次沉默了。

    他突然想到以前带着顾如安经过一个小院子，里面一个小姑娘正在给一个精致的娃娃换衣服，做衣服顾如安蹲在那里很久很久。后面很是羡慕地跟唐定说，她要是那个娃娃就好，肯定处处被人捧在手心里，喜欢，爱护，而不会随便被欺负被讨厌被抛弃。

    唐定当时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捏住了，他想说，傻姑娘，你只看到小孩子格外爱惜布娃娃的时候。然而很多孩子都是喜新爱旧，当那个布娃娃不被喜欢，便会慢慢的破烂，或者尘封在某个角落，落满一身灰尘。

    不过傻姑娘的眼神实在是憧憬而开心，他也就没法残忍得告诉她事实。

    可唐定没有想到傻姑娘有那么一天，会成为一个布娃娃。

    唐定心情久久不平，最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如安一定会高兴的。”

    高兴她变成她希望的角色。

    可是一个会动会说话会嬉闹的布娃娃，再世人面前出现那该多么惊世骇俗。现有的机器人虽然普及，但也只是会一些简单的指令和对话。

    要让她的存在不另类，只有加大机器人更人性化的研究。

    “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唐定思维转过一圈，再次询问。

    顾如安再同系统联系这个问题。

    依照能量的消耗和积累，最快八年，最晚十五年。

    “十五年。”顾如安给了最晚的这个保守估计。

    唐定起身，虽然情感上对于顾如安的出现生气愤怒，但理智上却知道顾如安能够告诉自己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己身坦荡，毕竟，死后重生在他人身上这种事情，谁会相信。即使他去报警，去广而告之，众人也只会说他神经病。

    郑重地给顾如安弯腰表示感谢：“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而不是隐瞒或者直接要求公司换经纪人。”

    顾如安笑了笑：“你是个负责任的经纪人。”

    “不，我不是。”唐定忽然笑了起来，“因为接下去我要辞职了，不过，我还是会随时关注你，等着你把我的傻姑娘还回来。”

    “十五年。”唐定一字一字地强调，“到时候我要见到她。”

    没有什么威胁的话，但是那他认真地面容已经说明一切。如果见不到，那么他便不知道会做什么了。

    顾如安虽然遗憾唐定要离开，但是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尊重他的选择。

    他想要让机器人更为人性化，虽然不至于和人类拥有灵活的思维和行动。

    唐定就这么离开了，留给顾如安的只有微信上他的头像，还有微信上的一段话：时过境迁，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