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发现了裴君浩已死,那么整个朝廷就要变天了!”
鲍氏笑得不咸不淡,端起桌上一杯茶来浅酌一口,道:“喔?”
尹正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心里的怒意更甚,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喔?!你还有心情喝茶?!若是让同嘉长公主知道当年那件事我们尹家有参与”
“知道就知道了,”鲍氏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当年你做下那些谋害太子凌威和故皇后段氏的恶事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尹正一口气上不来,看着自己的妻子,顿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尹正,”鲍氏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当初我就劝过你,斩草不除根c春风吹又生。你们对付段氏不抄斩段氏满门,留下同嘉长公主和凌武这些祸害,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尹正张了张口,想说他也知道,可是当时的情况,难道容许他们做这么多事情
“父亲已经死了,鲍家也败落了,我的三个孩子”鲍氏的声音犹如清晨上早朝时候扑在身上的寒风一般,吹得人精神抖擞:“荣儿已去,尹实眼下也只怕要遭一场罪,云儿还小,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朝堂上的事儿,但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好。”
鲍氏说完话就走了,可她的话让尹正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次日,
就在同嘉长公主带着三分之一的禁军来到江南的同时。彻夜未眠的御史中丞尹正,命家丁往驿站送了一封信,信上只有简单的八个字:亲从六礼,依例而行。
不过落款处,写了尹正的大名,还加盖了他的印信。
只是这个好消息对于尹实来说来得太不是时候,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江南总督府的总督c他原来的老丈人蒋晖给请了过去。
尹实一路上忐忑不安,只以为是自己这些日子对高氏的殷勤被蒋晖知道了去,老丈人急着给自己的女儿鸣不平。
可等到了江宁府c江南总督府富丽堂皇的院子里,尹实却惊讶地看见了大量的皇城禁军,还有一个仪态万端c手里抱着一只纯色黑猫的女人。
她眉眼极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披着一件明黄色的凤氅。
发髻里头的凤钗点翠极亮,蓝色的羽毛下c垂坠着一串浅白色的珍珠,每一颗珍珠都被雕刻成了小小的鼓楼头形状,看着有一种妖异的美丽。
尹实大骇,眼睛急速地眨巴起来,长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反应。
而那位带他前来的蒋家人见他没有动作,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c小声提点道:“姑爷,您当跪下行大礼,这位是同嘉长公主。”
他当然知道这是同嘉长公主,可问题是同嘉长公主c怎么会来?!
尹实跪下,心里却狠狠地“咯噔”了一声——
“尹家老二?”
尹实喉头咕隆一下,他叩首伏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心里却还是打着鼓,满脑子只有同嘉长公主来了——裴君浩战死的消息是不是已经瞒不下去了——一条消息。
“呵,别紧张,平身赐座罢,战事吃紧,本宫唤你前来,也只是有件事儿,想当面问问你,”同嘉长公主也不坐,就那么抱着猫儿站在总督府的大厅内,似笑非笑地看着尹实:“这话呢,我是已经问过蒋大人了,他也给了我一个答案。”
蒋晖的脸色此刻已经是很难看了,趁长公主不注意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给尹实使眼色。
见蒋晖如此紧张,尹实心下了然,心也跟着悚起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起身来c恭恭敬敬地对答:“公主殿下您想问什么,小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公主见他那么谨小慎微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挠猫儿的手也畅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