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红红的耳根, 被恭王拉着往前走的江俊觉得自己越来越危险了:
在这个充满了基佬的世界里,每天每个时辰每一炷香都充满了贞|操危机, 每走一步都犹如在肛|塞哦, 不, 在钢丝上蹦迪。
恭王也没带江俊走多远, 只绕过了东苑走廊直接踏进了承风堂里。
江俊:“”
踏进承风堂的时候恭王脸上的线条稍稍柔和了一些,而原本伺候在承风堂的那些杂役们都不在, 恭王自己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火折子c点燃了桌上的几盏灯。
浅白的光自屋内的四角次序亮起, 窗户像是被贴上了深蓝色的窗纸c桌椅陈设的影子在整个承风堂之中随着灯影瞳瞳摇曳成山脉起伏, 衬得大厅内地毯上的那副疆域图更为突出。
“关门,”恭王将最后一盏灯的灯罩放下, 抬头冲江俊道:“皇兄的人可能还在。”
“哦”江俊连忙转身关上了承风堂的门,回头却看见恭王负手站立在那个疆域图前。他那双如鹰般深邃c锐利的眼眸中,竟然闪烁着柔和的光, 就好像是看到了前世情人的温柔。
四周浅白色的灯火像是黎明前的曙光,整个承风堂则像是笼罩四野的穹顶, 黑色的夜空下:无月亦无星, 锦朝绵延千里的北地疆域,十八个州郡的城郭跃然于地。
山河故里, 屋内高矮不齐c形态各异的影子, 像是北地的河流c北地的崇山峻岭, 江河滔滔c奔涌齐鸣,恭王站在那地毯上,负手而立, 而他面前的一切仿佛都活了起来——
江俊能够看见北地十八州:曾经属于锦朝的山c连绵不绝的绿洲万顷,看见那些牧草肥美的大片草地,看见蓝天白云c蜿蜒如草原玉带的日暮河c薄川c七莲溪。
甚至看见河道上正在饮马的士兵,看见曾经红旗招展c旌旗飞扬的战局,听见战马的嘶鸣c战鼓如雷心潮澎湃c热血沸腾。
江俊第一次觉得自己同原主“江俊”的这具身体如此的契合,如此得浑然一体——
昔日战场上的烽烟已熄,可想将热血洒在疆场上的心却未绝。
“好男儿当带吴钩,收取北地十八州”,何况经阔野一役,江俊早就明白了:
大戎不驱,中原不复。
先帝成宗虽然算不上是盛世明君,但却明白戎狄和大戎的危害,所以给自己最宠爱女人的两个儿子取名“威c武”,希望终有一日能够驱除戎狄,收复山河。
然而凌威被废c凌武在家中行五,终归阴差阳错与皇位无缘。
新帝凌承,荒唐暴虐,性子阴狠又多疑善妒,这样的人能够弄权登极,却只怕不能持久c更不能御敌于外,成就太平。
江俊蹙眉,忽然觉得原书那样洗白了凌承收尾,有那么一点仓促之嫌。
就算凌承确如书中所言只是藏拙和隐忍c实有经略之才,但一个人的性格是不容易改变的,他如此刚愎自用c好大喜功,就算有才德c有计谋,也终归不能容人。
好像是太子建成和秦王李世民,成败胜负只一念,玄武门之变只能被后人谈论“如果”,倘若入土的是世子秦王殿下,试问大唐是否还能有三百治世c创造无尽辉煌?
时光不能回头,但有些事情不需要假设便能知道结果。
——凌承此人为帝,锦朝必定不能持久。
然而,
看着站在北地山河社稷图之中的恭王,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江俊心有些波动,像那浅白灯盏里的烛焰,明明在地下甚少有风动,却还是会无端摇曳起来c甚至发出噼啪之响。
他不能决断,他也无法去赌——
若是一场翻天覆地变化,恭王登基,这个天下是否就能和乐富足。
暗暗在心里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