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此为止了,这银庄后头到底借了谁的势,却也仅仅只有一个猜测。
更叫人的恼怒的是,本朝法典之中对这些放印子的世家并无可罚条例。偶尔提及也十分轻微。那等不痛不痒的罚没,不过转头就叫这些人吃人肉喝人血给扒回来了。最可气的是,此案之中牵涉豪门之多,叫龙椅上那位的士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慢慢卸干净了。
严正虽早有心理准备,可等结果下来时,他也说不上是何等心情来。只管将此事与昭王殿下说了一番,随口之间多有一股寥落之意。
三皇子殿下听罢,并不如其他人一般多起安慰之意,只留下一句:“逐个击破。”
严正当时的精神为之一振,于是便明白过来。昭王殿下既然主持法典修添,自然是看到其中的弊患,必不会对此视而不见。于是他也就打起精神,着手下在暗处慢慢摸查起来。而叫严正没想到的是,这机会来得竟这般快。
因平日早有准备,莫管是人证还是寻到的物证都妥善看护。也叫京城的官员们尝到了大理寺的雷厉风行。加之与叫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府一同行事,宁荣二府自然是受不得这样的狂风暴雨。
白天刚抄了本府,大理寺内正理清证据。另一头,薛蟠杀人的命案便重新开审了。
这案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人是薛蟠打死的,案子也是的的确确胡判的。薛蟠直接被押进了死牢等候明年秋后问斩。而那胡乱判案的贾雨村——
“堂堂顺天府衙,竟能判出这般案子,”永嘉帝瞧着手中的案宗,都被气笑了。
梁煜忍着脖子两边的疼,保持着神情冷静,“贾雨村此人,因任官时收受贿赂遭贬谪,后又起复。本就为人品堪忧之人,为依附权势,如此办案倒不奇怪。”
这话说得永嘉帝一阵没脸。一个贪官小人被贬后,又爬到高位,此事为谁之过?永嘉帝脸上骚红,忽而瞧见一旁贾雨村复举的经过,奇道:“此人竟是林海推举?”
念罢,哼了一声:“看来林海看人的眼光也不如何。”
梁煜抬起眼睛看了父皇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垂下眼光。
“这样的人用不得,流放巫州吧,”永嘉帝对此人下了定论,“至于苦主,若能寻得家人就叫她回家去。”
旁边的严正应是,正预备详细禀报一下荣国府的案子,结果被永嘉帝抬手止住。严正心中一个咯噔,以为当今又准备轻轻放下。却听皇帝道:“宁荣二府的案子你们该怎么判怎么判,按法当行。只有涉及违禁犯上者,报于朕听就好。”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记得新修的法典之中有所涉及?”
梁煜答曰:“是,不过有量刑过重的争议,尚在讨论。”
“那先按此例来,重不重的,无妨。”
说完这些,永嘉帝扶着自己的胸口似是累极,费力挥手,“交给你们了,交给你们了”
张保寿上前查看情况,然后退后几步与梁煜道:“睡着了。”
于是梁煜和严正只好不再打扰,退出殿外。
大理寺忧心忡忡,只以为陛下不重视此案,“又是如此轻飘带过,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梁煜道:“此案涉及东宫与肃王,暗中又有许多世家在观望。如果父皇重视太过,只会叫那些世家如惊弓之鸟。杯弓蛇影之下,必会逼迫父皇宁荣二府。他若是不过问,才能方便大人行事。”
被这般一点,严正恍然明白过来,说道:“也该如此,那宁荣二府搜出那般多违禁之物。若不紧查,实在说不过去。只是要查出这些东西从哪来,倒也费一番功夫。”
梁煜略思一番,又道:“若是现在去查,自然是难。严卿不妨将宁国府的事由先放在前头,荣国府事宜继续暗中搜寻才好。”
如此坐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