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犹凉, 闻颐书被梁煜从浴桶之中抱到床上。
暖厚的锦被裹覆裹在身上, 舒服得叫人抬不起胳膊。
梁煜抚摸着闻颐书脖颈后的红印子,心疼道:“方才孟浪了。”
“有什么关系, ”闻颐书闭着眼,懒懒的, “都不曾尽心。明日穿着厚领子就好了。”
把人搂进怀里,梁煜道:“我给你妹妹带了礼物,你可瞧见了?”
闻颐书微笑,“你这是在向我讨赏呢”
梁煜不答,凑过去亲吻, 足有好一会儿。闻颐书把人推开, “别撩了, 起得火来, 你又不来真格的。”
顾念着怕他受伤, 今晚才有所节制, 哪想此人不领情。可又想二人有几日未见了,到最后把持不住的怕还是自己, 于是只好恋恋不舍地作罢。
“颐书, 今天我很高兴, ”梁煜低声喃喃。
“嗯?你今天很高兴么?”闻颐书笑着打趣他, “可没从你那张木头脸上看出来。”
梁煜当然是开心的, 今日见心上人与弟弟往来谈笑,不见半点生分。他了解闻颐书,自然晓得他是在真笑还是在假笑。原本以为闻颐书会因为那日之事, 对梁灼有迁怒,可今日看来竟是半点没有。这是不是代表闻颐书的排斥已经消减了呢?
“我本以为”梁煜开了口,又闭上,“罢了,也无甚。”
闻颐书一溜儿接下去:“以为我不愿意见你兄弟,今天会放冷脸。”
梁煜不说话,自然是默认了。
闻颐书本有一腔话想说,可默了一阵,只道:“没什么愿不愿的,以前我想岔了。”
他不愿如以前一般躲躲藏藏,而是想光明正大。
于是道:“这次回家也是为试探一番,想知道是不是还有人盯着闻家。若是有那就引蛇出洞,多收拾几条,做蛇羹吃。”
他很是咬牙切齿了一番,转头问梁煜:“因着上一回的事,我已不见薛蟠许久。也不知近日来的新闻,你可说与我听听。”
“近日倒也没有其他,不过齐禄伯与锦乡候在闹官司,牵连了东平王昏迷不醒。二哥与六弟又为此事争吵起来,后头还有大哥浑水摸鱼。”
“齐禄伯,锦乡候”闻颐书把自己投入梁煜的怀抱,手还不空闲地去撩梁煜的腰腹,被一把捉住按牢,“为的什么闹起官司了?”
梁煜一叹:“原不过是两家儿子为了一个妓子争风,喝了酒就打起来了。后来便是结怨,闹得没完。”
“为的这事,好无聊,”闻颐书撇嘴,心道自己实在想不起来闻家和这两家有没有恩怨。若是有,也插一脚进去,叫两边都倒霉才好玩。
感慨了一番,他说:“修宫殿的事情如何了?”
“进程里,总少不得户部要哭一次穷,”梁煜脸色淡淡,“且需一段时候。”
闻颐书笑喷:“这时候哭穷?那雪灾拨款那一会儿这么干脆?别说了,估计我们的扬州巡盐老爷又要被坑了。”
也确实如此,这头户部刚一哭穷,那头永嘉帝便怒问:“没有银子?盐税呢?两淮的盐税没有吗?”
全国总统十一个盐区,如奉天c山东c两淮c浙江c福建c广东c四川等等,每个盐区又下辖二三十个盐场。并非只有两淮那头上缴盐税,可独两淮交得又快又好又多。特别是经过闻礼那一摊打了转的烂摊子之后,林海的高效在永嘉帝心里留下了一个极好的印象。
于是一没银子,永嘉帝下意识便问两淮的盐税。这下可是好了,户部也就加紧了机会,朝那头催银子去了——又是一道催命符。
“如果一直没消息,那便是窟窿又漏了,”闻颐书如此断言道。
梁煜点点头,“我已经叫人在江南日夜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