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误会了,”梁煜神情淡淡,拱手略施礼,“儿臣去见的并非是什么流莺外室,而是崖丘书院季先生的学生。他祖籍京城,此次是回京赶考的。”
“崖丘书院?梁溪的崖丘书院?”永嘉帝有些惊讶,重复一遍,又问,“你说的季先生可是季麟?”
梁煜肯定:“正是,儿臣是在崖丘书院访学时认识他的。”
永嘉帝还是有些不信,遂问:“那院生叫什么名字,家中是做什么的。”
“回父皇,他姓闻名颐书,”犹豫了一下,梁煜才慢腾腾的继续说,“乃是前任苏州织造闻礼之子。”
他的话音还没落尽,永嘉帝就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梁煜特别茫然地抬头,一脸你也没问啊的表情。站在永嘉帝旁边的张保寿憋着脸上的笑,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不敢抬头。
“闻礼的儿子”永嘉帝感叹着,想起旧人难免露出些许怀念的表情,“闻礼是个好的,可惜去的早了些,竟未等到朕赐药,唉”
梁煜垂首不言,心想颐书见到皇帝这幅表情大概不会觉得感谢,反而嗤之冷笑。
“你说他是上京赶考的?”永嘉帝确认道。
梁煜回答:“是的,他上京时儿臣本想派人护送,却被其拒绝。他道当初与儿臣认识时,不知儿臣皇子身份。本以为只是同辈相交,但现在却十分惶恐,不欲多与儿臣接触。甚至说身份有别,日后莫要来往等语”
永嘉帝摇摇头,“这孩子太过老实了。”
“儿臣也是这么觉得,”梁煜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些苦笑,“他性格不慕名利,说若非父亲遗命,老师叮嘱,本欲纵情山水而去。”
这些话自然是假的,闻颐书的意愿乃是带着万贯家财一辈子吃喝玩乐。至于纵情山水,那也是一路有人服侍,偶尔领略一番别处风景罢了。
“至于这几日一直留宿”梁煜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起来,“他得季麟先生教导,儿臣自有许多学问上的事情想要请教,一时便忘了时候。他担心儿臣夜路难行,请儿臣留下的。不想,竟被二哥误会了。”
“你下江南替朕办事竟还有如此向学之心是好事,”永嘉帝点点头,误会解开后,很大方地开始夸儿子。
“闻礼生前鞠躬尽瘁,替朕解忧。如此功臣之后不好亏待了,你既与之相识,那便替朕多看顾他一些吧。”
梁煜露出喜色,快语道:“是,谢父皇。”
又训言一番,永嘉帝似是累了,挥手叫梁煜退下,“好了,你下去吧,去你母后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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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梁煜刚走出含凉殿的大门,就在看到外头太子在训斥一个小太监,满嘴“目无尊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等指桑骂槐的污糟词汇。他也不去劝,只站在不远处听着他骂。
太子骂了一会子,见梁煜并不上来搭腔,也颇觉没意思。这等湿热的天气,叫人生气都提不起后劲来,踹了小太监一脚叫他滚,然后就看着梁煜叫他上来的意思。
梁煜心里冷哼,好整以暇地走过去,“太子若找父皇,现在可进去了。”
太子当然不是来找永嘉帝的,他关心的是永嘉帝把梁煜留下来说了什么。急得抓心挠肝的,又不能直接问,只好在这里堵人。
他阴阳怪气地笑:“三弟这是要到哪里去?”
梁煜面色淡淡,“去清宁宫看母后。”
“哦,是么,那你去的这样晚,皇后娘娘可是要怪罪的。”
“太子说的是,臣弟这便告退。”
说着就要走,太子脸色猛地一沉,喝道:“站住!”
梁煜转头看他,“皇兄还有什么吩咐?”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