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了起来。
沈宸的短发长了寸许,穿着件淡灰色的大衣,围着一条蓝绒格子的小围巾,那颜色颇为淡雅,像新华书店的角落里线装书的封面。
只是大衣的款式有些老,不知是沈宸故意买的还是怎么着,与他有些不太合衬。他的长相与年纪本就不成正比,面嫩,看上去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肩胛骨是撑起这大衣了,脸却是撑不起。
但不显得滑稽,反而有一种,唔,很奇特的俏皮感。
“过完年回来,不是很正常吗?”沈宸的眸子闪着光,脸上的表情一读便明了,是一种‘我就是不承认我回来是想陪你’的表情。
俗称傲娇。
这是他们刚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初春的京城有些寒冷,街上像他们这般的情侣很多,满大街都像打翻了蜂蜜一样飘洒着香甜的气息。
此时还是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手上那台小巧的诺基亚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便没有别的用处,不像后世,一个聚会里一群人面对面地刷微博玩手机。
苏映就如其他情侣般很自然地牵着沈宸的手,沿着鼓楼大街向东走去,离目的地也就几站路不到,不用搭公交车,更用不上地铁。
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在街上走着,一点身处演艺圈的觉悟都没有,想来也是习惯了。这么久以来,除了少年包青天热播那会能被人认出来,其余时间就没人搭理过他,当然,更不用担心突然跑上哪家小报的头条。
沈宸就更不消提,去年演的两部电视剧都还没播,除了刚拿威尼斯影帝那会新鲜过一阵,随后名字就像投进了后海,连个泡子都不带起的。
“去哪啊?”沈宸小心地避让了一下迎面蹦跳过来的小孩,偏头问道。
“嗯去地坛吧。”
苏映想了想,又补充道,“现在那里有庙会。”
北方的年,大抵就是包饺子,放烟花,逛庙会了。现在的京城一到过年,整个城就成了一个空城,只有庙会人声鼎沸,生意兴隆,不来这里逛逛,这一年的结尾都好像少了一点纪念。
路上的时候经过了德胜门,高大的城楼在响晴的天光下分外壮丽,而那段修缮不知多少次的古城墙,斑驳像岁月的脚印。
一路上的行人不算很多,路也还好走,但到了雍和宫附近就变得寸步难行,几乎是在人潮里往着地坛门口挪,路上堵着的私家车不知厌烦地按响着喇叭,混着喧闹声变成一团混沌。
苏映护着沈宸小心翼翼地往里边挤,庙会上的小偷出了名的多,他得注意着钱包什么的别被偷了去。
最初知道地坛的时候,还是念高中的时候,语文课本里有一篇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由此产生了很模糊的印象。八十年代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荒废的园子,史铁生在盛年失去双腿后常在这篇废墟中寻找心灵的慰藉。当年同样是皇帝祭祀天地的场所,地坛与天坛一样有着京城的帝王气息,又远不如天坛的人多嘈杂。
只是庙会期间的地坛公园,倒和僻静一点关联都没有了。
苏映是第一次来地坛庙会,前世他也来过几次,不过大多是为了地坛的书市。他在这里淘到过很多有意思的书本和读物,比如《看电影》杂志的早期合订,傅东华译本的《飘》,以及一本精装的《百年孤独》。
门口的牌楼极具特色,色彩细腻,图案精致,透着尘世浮沉的繁华感,如同经历家族变迁时代纵横的老人。
牌楼下是售票处,明码标价十元一位,沈宸皱了皱眉,“怎么还收费啊。”
“收就收呗。”苏映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取了两张盖过章的票,然后随着红灿灿的人流往前走。
里面的活动见着不少,相声c二人转c唱大戏,什么都有,还有不少老手艺,什么纸风筝,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