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或许”宋昀不确定地看着她,“你其实并不在意还能不能和南安侯在一起,只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宋昀几乎敢断定,韩天遥在边疆已数月,从没有联系过十一。
但他听闻十一带了维儿离宫时,那种下一刻便可能彻底失去的恐慌如毒蛇般将他攫住,让他在顿了片刻后,立刻抛下满殿静听聆训的大臣冲了出去撄。
十一却已听得眉眼冷了,“阿昀,我从不记得,你是这般爱猜疑的人。偿”
以他的性情,他本不该有如此重的猜疑之心,——除非他曾经做过些什么,让他自己无法安心。
宋昀也不答十一的话,只缓缓道:“你可以否定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但你不许离开我,绝不许否则,我也想不出我会做出什么来。”
他的声音有些颤意,并不像威胁,反而有掩都掩不住的萧索和伤心。
十一低低地咳着,目光扫向书案上一直摊开的舆形图。
楚兵一边向北推进,一边的确已在有意识地防范东胡可能的进逼。但主力兵马前往中京的步伐并未停止。
中京,除了是大楚的故都,还有十一生父的遗骨。
宋昀走到摇篮边,将维儿露在外面的手掖入小棉被中,向宫人吩咐道:“待皇子醒了,便送福宁殿去,别让他扰了贵妃休息。”
宫人忙应了。
宋昀正往外走时,却听十一说话了。
她平静地说道:“皇上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处理完我该处理的事,你待我的情意,我便用这一世的老死深宫相报,如何?”
宋昀蓦地回头看她,她却已低咳着走向床边。
银烛高照下,鬓发间的星星霜白灼得人眼底发涩。
明明秋高气爽,可清宸宫里隐隐又有不祥的血腥味在浮动。
宋昀快步离开,胸腔却已堵得发闷。
费尽心机,涂亮自己的天空,又试图去将她的天空涂亮,他是如此地努力。
可为何他们的天空似乎越来越灰沉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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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秋冬之际,东胡人在三峰山击溃魏军大部分主力,大楚亦兵分数路,夺回泌州c邓州c均州等地,但距离中京尚远。韩天遥c孟许国等主将等商议后决定转道往东,先拿下蔡州c颍州,中京这个烫手山竽便留给东胡人去攻克。谁知这时朝中传来密旨,令他们领精兵行往中京,伺机行事。韩天遥等虽是意外,使臣却悄悄告知,帝妃已微服前来北方,希望能看到诸将攻入中京,一雪前耻。
说的是帝妃,而不是帝后,显然来的是宋昀和十一。
宋昀不会武艺,闻得柳贵妃病情并不稳定,一直服药调养。
难道就为宋昀想雪耻,十一便抱病相陪?又或者,心怀天下的那个,依然是十一,宋昀盛宠,所以不惜以帝王之尊亲涉险地,跟着她跑北方来了?
孟许国尚有异议,踌躇着要不要上奏本劝宋昀改变主意时,韩天遥已去点选精骑,预备前往中京了。
帝妃和谐,他这个不相干的人自然是多余的。他只需尽一个臣子的忠诚,并不需要面见帝妃;而那两位想来也不会愿意见到他。
中京附近还在魏军掌控之下,且还有不少实力将领正整顿兵马驰援魏帝,可谓危机重重,宋昀等至尊至贵,自然不能前往。
那么,他去吧!
至于能否攻下中京,其实暂时不必想得太多。
归丘c蔡州等地还掌握在魏人手中,东胡人的铁骑则将中京以西以北的地区踩踏得七零八落,便是重兵攻下中京,一时也难以持久。但如果能借此哨探哨探中京附近山形地势和各处兵马分布状况,也是件好事。
但东胡人的步伐显然比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