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一笑,“皇上说的有理,有理!”
宋昀微笑着抬手替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发丝,却在捻到若干银丝时顿了顿。
有不安如毒蛇般地缠了上来,无声无息地将他缚住妗。
入夜,于天赐来到福宁殿跬。
宋昀扶着额正独坐于阔大的御案前,看他见礼毕,许久才道:“南安侯还在京城?”
于天赐道:“是。或许怕施相再生事端,或许想送一送济王,或许想寻机再看一眼柳贵妃?何况这几日贵妃生病的消息已经传开,他放心不下,才延宕着不肯离开。”
他察看着宋昀的神情,“南安侯私自回京,如今更滞留京中,认真计较起来,便是将他下狱治罪也是无可厚非。韩母和不少韩家族人都在京城,便是有忠勇军撑腰,料得他也不敢公然与朝廷对抗。”
宋昀摇头,“忠勇军如今还在配合诸路兵马作战,若处置南安侯,恐怕不只军心动摇的问题了南安侯敢回京,敢质问朕,自然也有把握朕不能拿他怎样。何况”
他无声地吐了口气,眼底有苦涩和不甘溢出。
于天赐明知柳贵妃和南安侯的纠葛极深,宋昀还需顾忌着贵妃心意,也便不敢多说,只道:“如今最愁人的,还是贵妃的病势。臣这些日子也遣人出京打听,希望能找到精于此道的名医,好接入宫来为贵妃诊治。”
宋昀点头,“只要她放开心胸,暂时应该不妨。南安侯不放心,一直不肯离京是不是?那么,便安排他们见一面吧!”
于天赐失声道:“让他们见面?”
宋昀道:“全了南安侯的心愿,顺便请他去跟贵妃解释解释聂听岚的事吧!”
于天赐怔了怔,“贵妃有疑心?”
“或许已经开始疑心朕。”宋昀回想着十一那清寂幽深的眼神,不觉打了个寒噤,“凤卫耳目众多,虽肯听命于朕,但贵妃的吩咐,他们更视作金科玉律。虽再三吩咐过,少拿这些事打扰贵妃,可她若追问,齐小观他们必定知无不言,天晓得到底说了多少琐碎小事,指不定便有几桩让她多心了呢?”
于天赐沉吟道:“可让他们见面若南安侯改了主意,说出真相可如何是好?贵妃行事,一向也有些任性。”
若十一一怒之下跟随韩天遥离去,眼前这位指不定会疯了。他恐怕受不起大楚帝王的雷霆之怒。
宋昀“噢”了一声,“没事,你亲自带高手暗中随从保护着就行。”
“这”
于天赐不由渗了一脑门的汗。
南安侯,朝颜郡主,若真要来硬的,没一个是好对付的,何况还是两个人。
宋昀瞅向他,已轻轻一笑,“放心,南安侯对不住贵妃,已无颜提出带她离开。至于贵妃,她已是朕的人,维儿也离不开朕,且身体都不大好,根本经不起长途奔波。何况韩家有家眷,贵妃也有凤卫,哪一个是说走就能走的孤家寡人?你只管去找南安侯,明着跟他讲,朕请他跟贵妃解释聂听岚之事,想来他不会令朕失望。”
于天赐细品宋昀话中之意,分明早有把握,连忙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据说,逝者每七日散一魄,故江南有逢七祭送的习俗。七七四十九日,七魄散尽,便可往生别处。故而断七便意味着逝者连魂魄都已离开阳间,与生者再无交集了。
大约怕宋与泓最后的魂魄离开时不安,十一刻意卧chuang调养了两日,精神果然好了些。这日傍晚齐小观来见时,她已起身坐在书案前,却是自己动手在写着祭文。
齐小观神情不大好,见状更是忍不住叹道:“师姐,这才好些,怎就不知保养?这些事让礼部官员代劳即可。”
十一道:“旁人怎知我与泓的那些事?何况我也有许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