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连忙跳着退开时,十一却已从地上拾起了一枚碎陶片,紧攥掌心。
厉奇人只觉身下更痛,忙向后退了一步时,竟已痛得满身是汗,浑身哆嗦。
“废物!”
十一鄙夷地瞧着他们,从凌乱的乌发中抬起的面颊美得惊心动魄,连那嘲笑都如此的妍媚诱人,如深秋泥潭逆了时节开放的雪色菡萏,孤伶伶地立于残荷败叶,寂寞却冷峭,独自在清寒凛霜里迎风舞动。
碎陶片被她狠狠地攥着,扎破了白皙的掌心,一滴一滴地飘落地面。
厉奇人沙哑着嗓子,羞恼地吼道:“笨蛋,她她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怕什么?还不快去!”
守卫终于意识到,十一那点力量,绝对连最寻常的文弱男子都该抗拒不了,更别说他们四五个身材高大武艺在身的男人了。
蠢蠢欲动的里,他们终是克制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
十一却忽然一仰头,已笑了起来。
她高声笑道:“转告施老贼,除了我自己,谁也毁不了我!”
她举起碎陶片,在那些男人的惊呼声里,迅速划向她白玉般无瑕的绝色面庞。
双颊破开,血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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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令人沉心静气的龙涎香正缓缓萦绕于空阔的殿宇。雪白的宣纸铺开,长身玉立的少年一袭素袍,饱蘸浓墨,低垂眉眼运笔写字。
据说,写字亦可让人平定心绪。少时每每受人白眼,默默用秃了的毛笔蘸着清水写字,看着与秃笔绝不相衬的劲秀字体自笔尖游逸而出,那些讥嘲的话语和目光便似远了。
便像如今,用银线绣着蟠龙纹的袖子轻轻摆动之际,他的心仿若也安静了许多。
有太监上前,小心回禀:“皇上,济王求见!”
“哦!”宋昀回过神来,“请他进来。”
他的目光向门外一飘,随即落到自己刚写的那几行字上,面庞便不由白了白。
满纸竟只是在重复着三个字。
柳朝颜,柳朝颜,柳朝颜
满脑都只她一人时,他居然觉得自己心静了
为何寻常做别的事,只觉满心芜乱?莫非只记挂着她,才是他唯一应该做的?
门被轻轻推开的那一霎,他迅速抽出那页纸,揉皱,掷到角落里。
宋与泓走进来时,宋昀亦已起身相迎,眉眼平静温润,再无一丝异色。
“臣宋与泓,拜见皇上!”
循规蹈矩地行礼,没有一丝错讹,也不见多少勉强。
“兄长请起!”
宋昀挽起他,拉他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才含笑问道:“王妃的病情如何?”
宋与泓向外看了一眼,几个寸步不离“保护”他的侍卫依然尽职地在外守着,往日跟他的涂风c段清扬等自他入宫后便没了音讯,便是想传递消息,也逃不过周围铁桶似的监视。
他苦笑一声,才道:“如薇病势渐痊,应该不妨事了。多谢皇上关心!”
宋昀看向宋与泓这些日子急遽消瘦的面容,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看她们也替宋与泓上了茶,挥手令众人都退下,看殿门被掩上,才道:“宫中虽不自在,你自己也需保重。”
宋与泓英气的眉挑了挑,已笑道:“皇上放心,入宫那日我便猜过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如今这结果算是好的吧?至少咱们大楚的江山,还姓宋。便是仁明殿,也是自小常来常往的地儿,还能时时见到母后,也没什么住不习惯的。”
宋昀听他说得坦荡,也不觉笑起来,“朕不是这里长大的,倒也常听说你们往年的事儿。据说你总和朝颜郡主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宁献太子总在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