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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交瘁

    楚帝重病垂危,生死旦夕之事;云皇后心思难测,在得知十一身世后,那份母爱夹杂了多少的猜忌,只有天知道。

    纵然世间所有人都弃了他,他也不能弃她不顾。

    被段清扬拦了两次马头,宋与泓忽一鞭甩在段清扬的马头上,惊得那马吃痛立起,险些把段清扬掀下马来。

    马儿的惊嘶里,宋与泓怆然而笑,“宫中的大事,大事无非就是那张龙椅而已!他们要,给他们好了!朝颜何辜!他们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算计她?凭什么?”

    他的声音尚回荡于黑夜里苍茫的长街,那一人一马却已冲着火光盛处奔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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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宁殿前,韩天遥正立于丹陛之下,静候殿内计议的结果。

    殿门紧紧闭着,不时听得谁悲痛的哭声,夹着谁压住哽咽的安慰声,还有谁焦急的劝谏声。

    很难听得清晰,却不难感觉殿内的波澜汹涌卷动,风云变幻无定。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正殿里躺着的那位平庸的帝王c慈爱的父亲,再不能坐起身,开口维护他一心疼爱着的两个孩子,——一个虽不是他亲生,却是他抚育成人,另一个则是他的良缕仅剩的娘家侄女,眉眼间总能找到几分良缕的影子。

    仿佛为了避嫌,施铭远并未在殿中久留,只有皇后娘家侄儿信安郡王与王妃在。信安郡王已进出殿门数回,不断打听宫内外动静。

    韩天遥甚至不用刻意去问,便已知晓如今宫禁已在殿前都指挥使夏震的控制之下。

    夏震是宁献太子宋与询的亲舅父,当年受云皇后和施铭远主使,曾亲自动手在屏山园槌杀柳翰舟,后来又曾暗害朝颜郡主,反而连累了宋与询的性命。

    几乎无人不知,济王宋与泓与朝颜郡主交好,对她既敬且惧,继位后多半百依百顺。

    何况他们早先便从姬烟那里得到消息,宋与泓对施铭远这一系的人憎恶已久,一旦登基,必定会着手清理。

    这样的情形之下,夏震很容易听命于施铭远。封锁宫禁,所有宫门只许进,不许出,也就封锁了楚帝驾崩的消息,也便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劝服犹豫不决的云皇后,对于未来局势走向举足轻重的云皇后。

    而韩天遥,不过是在已经失衡的局势上再加一支筹码,让天平倾倒得更厉害些而已。

    只是,本已对他心存芥蒂的那位,明日之后应该更加恼他怨他了吧?

    耳边似乎又有醉生梦死的琴曲在回响。

    果然不似人间曲调,只听一回,便永世难忘。

    他不觉抬眼,看向琼华园的方向,然后猛地屏住呼吸。

    宫墙高阔,殿宇森森。

    他本该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偏偏看到了狰狞腾起的黑烟,夹杂着火星,以张牙舞爪的姿态向夜空延伸。

    琼华园以林木为主,屋宇并不多。能引起这样熊熊大火的,必定是其中的主建筑。

    比如,十一所居的缀琼轩

    若明日天翻地覆,以凤卫实力,即便路过c齐小观出事,有十一这位兼俱地位与实力的首领在,也可能再兴波澜。

    譬如今日宫中之事,若换了三年前凤卫与禁卫共掌宫禁,岂能如此容易便封锁了楚帝驾崩这样的大事,由得施铭远半软半硬逼着云皇后另作打算?

    便为斩除后患,也该趁着如今十一刚回京城身体未复赶紧动手才是。

    今夜,便是最好也最合适的时机

    韩天遥仿佛被人捅了一刀,疼痛之外,又有千百种思绪如海水般翻涌上来,令他瞬间喘不过气。

    他忽转身,迈开腿往殿外大步奔去。

    旁边有内侍正不断擦着汗向殿内窥望,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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