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虽未到过枣阳,早先便已研究过北境舆形图,在安县时更是时常见韩天遥研究枣阳战局,遂对附近地形道路连同兵力分布了若指掌。
她抬眼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微笑道:“既然有要事要谈,自然处理正事要紧。我们先去回马岭等着吧!”
以枣阳和回马岭的距离,韩天遥午间应该赶不回来,但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见面了妲。
能领人骑马前往枣阳,可见韩天遥恢复得不错。
这样想着时,十一的唇不禁轻轻向上勾了勾窀。
她眉目如画,笑容虽淡,却芳润似兰蕙,清逸若云霓,竟将闻博看得一失神,连忙别过脸去,笑道:“末将前面领路!”
一行人随着闻博向回马岭行去时,齐小观想起一事,一夹马腹奔到十一身畔,悄声问道:“师姐,如果乌古赛可真有和谈之意,北境应该暂时无虞。那是不是该先把你亲事给解决了?省得你提心吊胆,怕那些人撺掇着皇上指婚;也省得南安侯提心吊胆,怕他在外面打仗,煮熟的鸭子飞了!”
十一哼了一声,睨他,“怎么说话呢?”
齐小观瞅了眼她的鞭子,忙嘻嘻笑道:“好吧!是我想着好事成双,盼师姐能和我一起办了终身大事!不是南安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是师弟我怕到手的娘子跑了!”
十一忍不住哧地笑了,马鞭向他一指,“少给我油嘴滑舌!如果以后也这样油嘴滑舌哄我们小珑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这般说着,言语间却听不出丝毫不悦。一双自宁献太子死后便过于清寂的清眸,居然也闪过着阳光般煦暖的光芒。
齐小观不禁一笑,心下大是欣慰。
虽然漫长,虽然困难,师姐到底走出来了。
他们的眼前,是近在咫尺的幸福,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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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岭临江伫立,山势颇险峻,拔地而起的峰峦孤峭叠峙,有种即将倾压而下的咄咄逼人。下方山谷却还宁谧,清溪杂树间夹着翠竹萧萧,碧草茵茵,这里或那里时有鸟雀在潺潺溪流声里宛转鸣啼,再看不出几个月前这里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冬去春来,靺鞨人的血,以及楚国将士的血,都化作绿树野花最肥沃的养料,遂将这春日风光滋润得越发明媚。
也许,母后的固执己见也有她的道理。
若没有战争,至少那些将士还可以鲜活地欣赏春光,而不是成为滋养春光的养料。
十一微有恍惚时,那边闻博已领他们转过山道,越过驻扎于山坡的营地,绕到临江的那面山坡,便见一所玲珑别院掩映于碧树巉岩间,屋宇亭台循山势而建,若不细察,山下之人再难察觉。
闻博道:“听闻此处别院原是当年柳相所修,临着青江,又可居高临下将山北几条要道尽收眼底,赏景与军防两不耽误。后来柳相坏了事,别院充公,后来便赏给历任枣阳守将了。南安侯伤势刚愈,这两夜便歇在此处。”
十一听得这别院竟是生父所建,不由转眸又将别院细细打量一番,唇角已微微抿起。
小观忙哈哈笑道:“话说,这边有山有水,景致独特,一看便像是我等世外高人隐居之所!”
沿着逼仄石阶走到别院下方那处凿出的平台上,他扶着栏杆向下一瞧,啧啧道:“可惜太高了,小珑儿必定不敢上来。”
那平台在一处老松掩映下高踞山间,数十丈下正是激流汹涌的青江。
十一武艺虽高,向下看了看,也觉晃得眼晕。
她叹道:“能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修别院,柳相也是奇人。”
可为人所不能为c不敢为,未必太过行险。
不过,如果能与韩天遥在此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