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碟子上来了,语重心长的同她说:“姑娘,歇歇吧,不吃早膳可不行。”
柳觅初微微一笑,正打算迎上去接下,陆羽纱带着她的婢女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了,单嬷嬷因上了年纪反应有些迟钝,再加上身子不爽利行动有些迟缓,还未来得及让开就被陆羽纱一把推开,单嬷嬷一个踉跄,幸而及时扶住了旁边的黄花梨铁鋄金云纹包角桌,人是无大碍,手中的小盅却遭了灾。
柳觅初心一紧,快步上前去扶住单嬷嬷,正巧那盅砸在了她脚边,樱红丝鸾云头履濡湿了一片,单嬷嬷冲她摆摆手,“无碍,姑娘莫要担心。”
她冷冷看向陆羽纱,眼中似有刀光射出,陆羽纱被她瞧的有些心虚,一时竟不觉后退了一步。
“陆姑娘来道歉的态度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原来官家小姐行事与乡野村妇也无异,倒叫人平白长了见识。”
陆羽纱气的脸色发白,一身金罗蹙鸾曳地华服被她穿的傲气逼人,手上带了一对嵌宝石双龙纹金镯,耳着赤金缠珍珠坠子,头戴红梅金丝镂空珠花,通身金碧耀眼宝气逼人。陆羽纱长相本属清秀,身材纤细蛮腰赢弱,口若桃红,肤色赛雪,一双丹凤眼吊了上去,本是好长相,却偏要被她弄巧成拙去,自觉落魄低人一等,便事事掐尖要强,就连穿着也往金贵俗气上打扮,这一点很是叫柳觅初鄙夷,可不就是自己作践自己吗。
此时她恨恨的望着柳觅初,语气很有些咬牙切齿:“偷鸡摸狗算得什么本事?仗着孙妈妈宠你无法无天了?竟欺负到我这里来,还叫我给你道歉?柳欢心,你可是做梦做多了,以为自己是大家小姐呢!”
柳觅初冷哼一声:“我有没有把自己当做大家小姐先一说,至少我进了这院子安守本分,不似某些人,还当自己是官身高人一等!说起来,你同我没甚么区别,同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没甚区别。”
陆羽纱尖叫一声:“你这贱婢!你却算得哪根葱,不过一条狗罢了,也敢同我相提并论了!”
“住嘴!”柳觅初冷喝道:“要不要我再同你讲一遍?前太学国子监陆永德因谋逆之罪在三年前已被斩首于宣武门外,家产入国库,其族内男子一律充军发配边疆,女子充作官奴!你!”她停顿了一下,“区区官奴之身而已,凭什么在这里口出狂言!”
陆羽纱浑身发抖,瞪向柳觅初的眼光好似淬了毒,所出的话也是三两不成句,显然已是被气昏了:“你你怎敢”
“又在闹什么!”
孙妈妈一声怒喝,人未至声已到,她走到陆羽纱前面,严厉怒叱:“你可曾听了我的来道歉?这般大闹又是为何!”
她看着柳觅初,咬着牙质问孙妈妈:“妈妈竟是如此偏心,竟是连缘由都不过问就先治我的罪,妈妈要我道歉,却不说晨时是她柳欢心的婢女先动的手!这一点可要她向我道歉?”
孙妈妈冷着脸,说:“你可有脸面问我为什么?!你与她不对付已有多时,处处针对于她可曾见过缘由?我老婆子是上了岁数,眼睛却不瞎!”她指指地上的碎瓷片,“却是她上你的钱塘阁去与你闹的?”
陆羽纱一时被问得无语凝噎,张着口说不出一个字,她回身恶狠狠瞪了柳觅初一眼,忿忿离开了。
柳觅初舒了一口气,这才得空问问单嬷嬷:“嬷嬷怎样?刚才可有伤到?今日本就不舒服,又遇到这等事,可是要去医馆看看才好。”
单嬷嬷拉着柳觅初的手细细抚了抚,“姑娘莫要为我担心了,老婆子无碍。”
她还是不放心,又细细嘱咐了怜年带着单嬷嬷回房看看,这才过来看孙妈妈。
她行了一礼,扶着孙妈妈坐到了上首的位置,又叫入画看茶,很是歉疚:“又叫妈妈为我操心了,今日是我冲动了。”
孙妈妈不复方才严肃,神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