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疗养院，一级戒严特别疗养室。

    疗养室的中央，有一个高三米c半径为两米的圆柱形营养缸。营养缸内，注满了浅蓝色的营养液，一个身形清瘦的黑发男人飘浮在营养液之中。

    他就是顾长白。

    顾长白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四肢张开，姿势舒展。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头盔，口鼻上盖着透明的氧气罩；而他白皙的皮肤上，每隔一寸都贴着电路贴片，每一块贴片，都有数据线连着营养缸外的机器。

    年轻的一声兴奋地报告道：“报告！在今天晚上九时十五分三十六秒，顾先生的嘴唇能动了！同时下颚张开了3°，右手手指轻微地收紧移动一公分！这是顾先生首次出现较为全面的解冻体征！”

    萨隆笑道：“我知道，那时候他想咬我，还唔。”

    年轻医生：“哎？”

    “没事，继续报告。”萨隆正色道。

    “是！第一阶段的疗程已经结束，进展顺利，顾先生有解冻的迹象，面部的肌肉会配合游戏活动接下来，可以进行下一个疗程，锻炼手部肌肉，引导神经末梢生长到指尖”

    医生报告完毕，就继续工作了。顾夫人也在现场，她耐心地听完，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萨隆的表情，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还担心你要放弃阿白了。”

    萨隆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怎么会。”

    “刚刚看游戏报告，是阿白主导炸了飞船，还杀了你。”顾夫人说：“我担心你会觉得，醒来的阿白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是的，”萨隆苦笑了一下，道：“游戏里的教官，和我之前想的，很不一样。”

    萨隆站起身来，遥望窗外。

    窗外，是一座清新舒适的绿色庭院。庭院的中心不是疗养大楼，而是有两棵大约五层楼高的树。所有花草的布置c朝向，都围着那两棵树，以那两棵树为中心。

    “当年我入狱的时候，教官他知道我是星盗，别人都认为我无可救药，可是教官不会。他教我种树，让我参与劳改，知道辛勤劳作的快乐。我们一起种了两棵树，这里一棵，那里一棵教官其实是不会种树的，但是他会为了我去学，很有耐心，十年如一日地护着那两棵树，守着他们一起长大c长高当我们累了，就一起躺在树荫下面，一起看天上的云朵，一起看天上的星空”

    窗外的那两棵树，明显被照顾得很好，看起来高大又茁壮，枝繁叶茂。两棵树在那偶尔浮出地面的根部，紧紧地缠在了一起，连树冠的枝叶，也在轻柔地相碰。

    “我以为游戏里教官也会很有耐心，慢慢引导我，从没想过，教官会想杀了我。”萨隆用平静的语气陈述，仿佛在谈论毫不关己的人。他遥望着那两棵树，好像在遥望着自己逝去的当年。

    顾夫人望了望营养缸内的顾长白，眼睑低垂，轻声问道：“你后悔了吗？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去救醒他，救醒一个已经不认识你的c你也不认识了的陌生人。”

    “不，没有，”萨隆回答得斩钉折铁：“顾夫人不用担心，疗程会一直进行下去。我只担心教官在杀了我以后，他心里不好受，担心他后悔，于是我递给把柄，让教官杀我杀得更加合理，觉得杀了我能够心安理得。为此，我不介意更坏一点。”萨隆说道。

    “”顾夫人一时无言以对，说道：“谢谢你，如此包容。”

    萨隆低笑道：“不用谢，我高兴。”

    顾夫人想了想，又说道：“但是阿白他不止杀了你，他不仅仅不阻止你们抢劫，还参与其中，甚至任由黑洞吞噬联盟帝国两边所有人阿白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从小就不是这样。”

    “那是？”萨隆听了，微微一惊，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如果是游戏的话，npc只是0和1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