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灵魂一直还在迷茫中游弋,没有发现这个令人恐慌的事实。
红裙子,苏笠穿过的那件还有血,是她的,也是苏笠的她坐在床前,低头看着手中的铁盒子里面有最珍贵的东西
苏箬惊恐地张大了眼睛,她忘记的那件事情马上就要想起来了藏起来的铁盒子不是还好端端摆在床头吗?里面装的那些东西,她花了很长很长时间一点点凑起来的,直到能把盒子金属底部全部铺满摇一摇,盒子中的声音格外清脆,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中黑色的诱惑只要吃下盒子里所有的药片,她就能见到苏笠了,至少当时,苏箬是这样说服自己的。没有什么会比死亡更简单的事了,最难的却是意识到她自己的死亡。
她早就想死了,很早的时候,苏笠自杀的时候她就想过死
医生说:“这种东西每天最多只能吃一片。”
医生说:“你最近的症状有没有好一点?”
医生说:“肯定能治好的,你要给自己信心。”
她没有吃那些药,她把药片一片片都存了起来,为了一次吃下去,为了买通往那个世界,通往苏笠身边的门票。她的确那样做了,在高二五班外的走廊里本来差点都回忆起这所有的事情,回忆起她已死的事实;可是那时候姬遥莘告诉她,都是幻觉。
她分明已经死了。可是她没有见到苏笠,没有什么解脱的感觉,依然在这个世界上,狼狈不堪地游荡着,可笑地认为自己还活着。
苏箬忘记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姬遥莘同样也骗了她,她告诉苏箬要有希望,要好好活下去,那都是骗人的。苏箬相信了,她才会对死亡充满恐惧。
真的已经死了吗?苏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凌乱,掌心苍白。或者就像是娜娜所说的,濒死的人没有时间的概念,死前的那一秒钟,都被延伸成为永恒
难怪她和同学打招呼,同学会回一句“有病”,因为同学知道她已经死了;难怪外卖送不到她手里,因为这间屋子已经是死过人的凶宅,也难怪邻居女人那么害怕她,因为她已经死了;难怪姬遥莘告诉她高二五班中全都不是活人,难怪姬遥莘的山难记录中会有她的名字,正因为她已经死了,所以这些都变成了顺理成章。
苏箬步履摇晃着走到卧室,她从门口往里张湾,她看见“自己”正躺在床上,满口白沫,脸色发黑。苏笠站在床头望着“自己”,她还穿着那身红裙子,长发披散下来,挡住了脸。苏箬扶着门框,指甲几乎都陷入到了木头中。苏笠转过身,攀到了窗台上,然后便向下一跃
“姐姐!”苏箬几乎要失声叫出来,然而她知道,一切都没有用了,太迟了。苏笠早都已经死了,自从苏笠死了之后,苏箬也常常会琢磨着自杀的事情。然后她搬了出去,到另外一座城市租房子独居,后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可是没有那么多钱维持一次次昂贵的心理咨询,而且她觉得,自杀比失眠更容易被接受。医生有什么用呢?除了给她开一些处方药。
身后一双手环上了她的腰,娜娜的声音魅惑而动听:“现在想起来了吗?亲爱的苏箬,你已经死了,姬遥莘居心叵测。”
苏箬的大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她慢慢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颤抖。
“没关系,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们不是都死了吗?”娜娜压低了声音说,“没有什么不好的,苏箬,加入我们吧。”
尽管苏箬觉得心里浑浑噩噩宛若一滩浆糊,她还是本能地顺着娜娜的话问道:“加入你们?”
娜娜绕到了苏箬面前,她捧起苏箬的脸。娜娜的手是冰凉的,可是就算这样,苏箬也能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暖。娜娜是那样温柔地对她笑,哪怕她的妆容格外妖媚且具有攻击性,苏箬都觉得自己从娜娜脸上能看到姬遥莘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