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这臭小子!知道上次你叶刃险些飞到本少爷脸上吗!我自小你就阴魂不散的跟在我身边,云南这地儿你能比我了解多少?你回来过几次昂!用得着你带路吗!滚一边玩泥巴去!”
他指的是在京城,时瑨找人放箭试探他身手,被他反之警告的一事,亏死那日他中箭时憋着一口气,躲过了几片叶刃,否则直接嗝屁了。
说到时瑨,他皱起眉头,不再去想。
“少爷,那日四双眼睛盯着我,我怎么也得雨露均沾啊,不然就被看出破绽了。”
青绯再次抬脚,“去沾你老子的头!”
“是,我回家就去沾我老子的头。”
“你!”
青绯愤愤的转身,满身火气的冲出云府。
青绯在周围绕了一圈儿后,误打误撞来到云南最大的一家戏楼前,门前站着接待客人的小子见他欲进不进的样子,上去就拉着他。
“客人,赏脸进去看看不,今日我们云南的名角余水袖在里边唱《霸王别姬》,哎哟这功夫可了得嘞!今日场子里所有人都是来听他唱曲的,平日里我们这哪有这么热闹!”
青绯听他吹得虚,朝身后跟着的人点点头。
家丁给了拉客的小伙一锭银,他立刻眉开眼笑,招呼两人进去。
青绯随意找了一个座儿,台上的花衫正在唱“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心。”
看来才刚开始唱不久。
那个花衫身段娇小玲珑,却让青绯看出了端倪,他笑了笑。
旁边站着的家丁问他:“少爷,您笑什么?”
“上面演虞姬的旦角是个男人。”
“男人?!”
“刚才那人也没说余水袖是女人啊。”
“你等着。”青绯弯起眉眼,折扇一展遮住脸,接了台上花衫的词——
“看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他一接词,顿时台上台下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这,台上的花衫抿唇一笑,接着唱到:“耳听得众兵丁闲谈议论,口声声露出了离散之情。”
待项羽的戏词一完,青绯又接:“大王不必如此,备得有酒,与大王宽心!”
两人的腔调全然不同,青绯的媚人悦耳,花衫的音柔细腻,相比之下,完全分不了高下。
花衫唱:“请!”
这“请”字不止是戏词,还含了请教的意思,青绯笑意甚深,看来今日遇到对手了,他在京城唱戏可从没输过别人。
厅堂里出奇的安静,唯有二楼雅座的一个隔间,一身红盔甲的男子把茶给打翻了,坚硬的盔甲带着淡淡的茶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青绯。
一曲结束,厅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青绯起身欲要走,却被花衫叫住。
“在下云南余水袖,请教客人贵姓何名?”
那家丁是从小到大留在青绯身边保护他的,所以不认得余水袖,一听,愣住了,果然是个男人,心中不免对青绯暗暗服叹。
青绯笑着往回走,步履优雅,拿起一桌上的醋罐子,在众人的注视下上台,期间一直用纸扇蒙面,唯让人看见那化了似戏妆,却非戏妆的眼睛。
他将醋罐子递给家丁,家丁接过后,倒在衣袖上,抹去了青绯一只眼角的妆。
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将眼角的云派图腾现给世人看。
一只展翅欲飞的黑凤蝶赫然印在右眼眼角,尾翼颀长,栩栩如生,更显他墨色的眸子炯炯如神。
蝴蝶显现,柔和的戏音同时响起:“云派,云承欢。”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