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吴忧也不理在身后叫嚣狂吠的黄有德,直接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钱包等贴身重要物品就冲出了贴着申城宏旺传媒字样的公司大门。
下午4点,辗转高铁和出租车的吴忧到了钱塘市中心医院,在问询处询问了父亲所在后终于到了icu重症监护病房外。
此时病房外已经围了一堆亲戚,正在安慰哭泣的母亲,见到吴忧回来,母亲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只是抓着他的手臂哽咽。
安慰了母亲两句,吴忧就进病房去看自己父亲。
病房里全是监测仪器,吴建国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口鼻罩着氧气罩,手臂上插着点滴,左右脚都被抬高,双目紧闭着没有苏醒迹象。
沉默着出了病房,舅舅告诉他,吴建国双腿骨折6处,盆骨开裂,肋骨也断了两根,最严重的是头部脑震荡,而且随时有颅内出血的可能,肇事的是一辆卡车,撞了人就跑了,若不是路边环卫看到报警,估计都挺不到医院,现在警察正在调查呢。
张桂花一半埋怨一半后悔的哭着:“你爸脾气倔,我早叫他算了算了,他就是不听,非要闹到省里去,一大早就气呼呼出门,谁知道。。。”
毕业后一直在申城工作,但母亲说的事吴忧知道,却不清楚原来这么严重。
吴家在萧山角落一个叫墟沟村的山村,村后有一片大山,还有一条水质清澈的入海河,风景秀丽交通也还算方便,加之离经济发达的钱塘并不远,所以年初有开发商看上了他们村后山边的大块土地,连同一片后山打算开发高档乡村农家乐会所。
那一块虽然偏僻,但也有7户人家被划在开发地段,随之而来的就是拆迁问题。
照理说拆迁一般是挣钱的事,几户人家应该高兴才是,但这个开发商黑白两道都有背景,行事蛮横不说,给的拆迁款只有每户50万。50万听起来好像很多,但是在钱塘这一带甚至是比邻的会稽市那边都买不了半套房,村民当然不干。
吴家在那承包了一片后山和一段河道,山上种植茶树果树,散养一些山鸡,河里养殖了河蚌和鱼虾,算是经济最受损的一户,所以吴建国当仁不让的领起了钉子户的头,和开发商反复谈判,将安置费从50万涨到每户150万。
问题又来了,涨是涨了,但开发商咬死了每户150万,普通的那6户人家勉强算不吃亏,再被威胁一下就陆续签字同意了,但是吴家不成啊,大片的承包山林和河道以及正在兴建的房子都投入了大笔钱款,几乎掏空了吴建国半辈子的挣来的家底,区区150万夸张点说只是个零头。
今天早上,吴建国开上自己的破金杯面包车就气呼呼的要去省里上访,你们开发商市里有关系,总不能省里也听你的吧,再不行就去京都。
只是面包车才上省道,就被一辆外地牌照的卡车狠狠的从侧面撞上了。
吴忧紧紧得捏着指节都发白的拳头,吴建国因为生意往来,一年到头开那条省道不知道多少次,这起车祸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吴建国打算上访的时候来了,说是巧合吴忧一百个不信。
“吴建国家属,你们谁是吴建国家属。”一名护士从走廊一边走了过来。
吴忧走上前去:“护士,我是。”
“先期交的手术费和医疗费不够了,还有icu的护理费,你们先预存5万进去吧,不够再补。”
张桂花张张嘴,下意识的看向一众亲戚之中的二姑吴小慧,后者尴尬的闪躲着张桂花的视线,找了上厕所的借口慌忙跑开了。
吴忧心中一紧,去年一直在造房子和装修,加之承包河段刚刚放苗没多久,本就不多的余款还借给二姑家20万当表哥的购房首付,车祸的手术过后,本来在亲戚中颇为富裕的吴家竟拿不出这5万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