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的一节。
“一个小格格,能记什么仇,当场打过了也就罢了。她现在投到九爷的门下,既然认了干亲,就送份礼吧。”贾政爱面子,他可不愿意别人把他们借条的事宣扬出来。
“知道了,老爷。”王夫人再不愿意也不能拂了贾政的面子,只得应承下来。
女方有添妆一说,王夫人必是不会亲去的,派了身边的妈妈去了。送了一对镶青金石的对钏儿,带回来的话却不甚好听。
“夏小姐提了借条的事。”嬷嬷哪里敢照实说,夏金桂说的可真难听,什么官太太有这等闲钱添些面子货,倒不如倒腾倒腾把银子给还了。好歹家里出了个娘娘,怎么娘娘赏的园子倒叫他们去修。若不然,把这大观园分了一半给夏家,这银子不要也罢。
听的嬷嬷脸皮发烧,臊的不下来台。也幸好旁边没人,不然真真是丢脸丢大了。
“果然,商户女就是商户女,眼里哪有情义,只有臭哄哄的阿堵物。”王夫人只能又跑一趟,催着凤姐快把外头的帐给收回来。
凤姐一叹,“已经在往回拢,可若是逼得紧了,那些烂人把心一狠抹了脖子上了吊,又是一桩头痛事。”
王夫人把唇一咬,“这可怎么是好,夏家这个再不能善了。”
“不然让薛家再挪借些,总是自家人,好说话。”凤姐想到王家好几个女人都在帮着贾家东挪西借,他们自个儿倒是坐的安稳,也连叹了好几声。
“再不能够,你表哥刚接下了事,要一大注本钱盘货,还要出一趟远门。”穷家富路,更别说是这等富贵人家,薛蟠这回带走的银子定断不会少。短时间,怕是没法再顾得上他们了。
凤姐没法子,急的嘴边都上了燎泡,平儿给她泡了清火的茶端进去。细声细气的劝道:“往年都不是这样办的,今年改了样子,少不得一些人要卖儿卖女,若是再有些逼的狠了,怕是要闹出人命。”
“我怎么不知道,话都说了,可婶娘哪里肯应。面子也要里子也要,可不就是我活受罪。”凤姐说到这里,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历来是个好胜心强的。当初应了这门亲事,头一桩就是因为这爵位。
可看看现在的日子,琏二爷跟她不是一条心,还整日在外头沾花惹草。家里头说是凤姐管着家,实则是拿自己的嫁妆往里填。偌大一个荣国府,从老到小,填到何处才是个头。
就说这放印子钱的事,原不是她自个想的,王夫人寻来的事,自个不做却点了她去做。不做就是坐吃山空,做了几年家里的日子才缓过来。又要修园子接驾,幸得薛夏两家出了银子这园子才修得了。
接的是王夫人的亲女儿,可这债呢,不就是背在了荣国府的身上。这爵位就象个胡萝上吊在前头,为了吃着就要跟驴一样不停的拉磨。
平儿拿了帕子替凤姐把泪抹了去,“写给夏家的借条,也没限定时间,商量商量也不行吗?”
“没有好处,夏家哪里肯。”最重要的是,王夫人如何会拉下面子去求她。
“让下头的人抓紧去办吧,不能让宫里的娘娘没了面子。”凤姐长叹一声,把眼睛紧紧闭上。
乌兰格格接到了风筝,没几天就下了贴子,请黛玉去城郊的桃花林踏春。黛玉想了想,便叫人提前一天接了景玉回来,又提前与格格说了一声,带了景玉同去。
“啧啧啧,林姐姐防着你呢,看看,人手都找好了。”乌兰格格接了信,自然是说好,转个身就告诉了弘云,拿这个去笑他。
“那袋宝石我会跟你额娘说,从你的月例银子里扣。”弘云弹弹衣角,半点表情都没有。
倒是乌兰格格绷不住了,抱住他的大腿嚎哭起来,“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大哥,你就饶了小妹这一遭吧。”
眼里一滴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