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曾亦舟看向她迷离的眼神,沉着嗓子,冷声质问。
“梁语陶,谢绍康到底是哪里好,值得你那么卑躬屈膝的喜欢他。甚至,现在还为了他,要这么糟蹋你自己。”
听见谢绍康的名字时,梁语陶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朝他吼:“对,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攥住她的下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梁语陶,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抽烟喝酒,还像以前那个你吗?如果当初我拼了命地救你,是让你活着回来折腾自己的,那我宁可不救你。”
“好啊,你别救我,就让我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也总比现在苟延残喘来得好。”
“梁语陶你是不是疯了?!”
她嗤笑一声:“对,我就是疯了。我不懂我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是为了什么,从小我爸妈c我弟c我爷爷奶奶,还有你,都把我当做残废一样地养着,我只是肺不好,又不是个残废啊。”不自觉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淌在布艺沙发上,留下暗湿又突兀的一角:“你们觉得对我好的,就拱手送到我面前,那你们想过我喜不喜欢吗?”
她哽咽着继续说下去:“我十三岁的时候,在远江市音乐厅开了第一场独奏会。在别人眼里,梁振升的孙女,梁延川的女儿,就应该是出类拔萃的。然而,没人知道,我爷爷为了让我开那一场独奏会,整整花了五百万,投资了根本没有前景的远江市音乐厅重建项目。那次演奏会没有公开售票,因为我爷爷丢不起这个人,他所有把票全都被送给了相熟的合作伙伴,上座率是百分之百。没人会懂我的音乐,他们只会知道,站在面前的是梁振升的孙女,所以他们一定要鼓掌喝彩,这是规矩c是道理。”
“他们只是为你好。”曾亦舟低声安慰。
“为我好,也不该是用这种方式啊”在酒精的作用下,梁语陶变得敏感又脆弱。她吸了吸鼻子,自顾自地说:“对,我们家是有钱。有钱到,一并把我的自尊也给埋了。终于有一天,我逃到久江市,可以重新拾起自己的时候,我见到了谢绍康。我喜欢他,喜欢到甚至可以不要自尊。只不过他终究不是我的啊。”
她卑微地笑了笑,唇起唇合的咬字间,说出的话不经思量。
“曾亦舟,你说我要是喜欢的是你,那该多好?”
曾亦舟偏过脸,不再看她:“你糊涂了。”
“我不糊涂。”她小臂微微使力,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挂上他的脖子。肱二头肌伸张之间,她稳稳地将唇附在他的唇上,舔了一口。
她引诱他:“曾亦舟,吻我。”
“陶陶,你醉了。”
“你看,你都叫我陶陶了,我记得那天晚上你也是这么叫我的呢。”她在他耳边吐气,清冽的酒气在呼吸吐纳之间,蔓延在空气的分子里,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梁语陶气恼地嘟起唇,“你不是小时候就说过的吗?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愿意为我做的,怎么现在就不作数了呢?”
说罢,她忽然眼神惺忪地笑着,伸出双脚直直地勾住他的腰,硬生生地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她狡黠地扶着脑袋,酣甜地伏在他身上。
“不过没关系,我吻你也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她就直直地吻了上去。她也不懂何为技巧,只是跟盲人摸象似的,拼命在他的唇上啃着。啃了一会,她又好像觉得不过瘾似的,拉开了曾亦舟的衣服就要贴上去。
然而,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曾亦舟已经再一次翻了个身,抢占先机将她压在身下。
他并未再像之前一样,理智地推开她。他反倒是反客为主地吻上她的唇,动作干净且利落,不带任何的犹豫。他的吻不同于梁语陶的青涩,熟练且极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