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就开始张罗我的飞机,但是,在战争时期,本位主义有时显得格外碍事,傍晚,我的飞机完全准备就绪,只差一个机轮了,我跑到指挥塔台,请求机务参谋给我的飞机装上一个机轮。
“我一点也帮不了你的忙。”他回答说。
“我闲呆在这里无事可做,飞机也闲置在这里,那怎么行呢我得去打仗呀。”
“你要知道,不是我不愿意给你的飞机装上一个机轮,是场务维修长不同意,他认为,你不是我们这个大队的人,不能给你的飞机装机轮,再说我们大队也没有,你给你们大队打一个电话,叫他们给你送一个机轮来不就行了吗。”
我给我们飞行大队打电话,请求他们给我送一个机轮来,他们答应拂晓送到,毫无办法,只好在这里再吃一顿晚饭了,又得听那盘子和汤匙互相磕碰发出的讨厌人的叮当响声。
早晨,一架架飞机从我那动弹不得的飞机旁边滑行过去,他们要出动去执行战斗任务,在托夫斯克以北的一个什么地方,正在进行着激烈的空战。
我呢唉只好闲呆在机场上晒太阳太阳已经升到天顶了,却仍然不见我们的联络飞机飞来送机轮,直到傍晚,依旧绝无踪影,也许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耽搁了吧
只好等着。
我们大队的联络飞机终于来了熟悉的勤杂工,这是对我们大队联络飞机的别号,它的轮廓,已经在地平线上路面了,它是来援救我的,我高兴极了。
一只组装好了的充足了气的机轮朝着我跟前滚过来了
给我送机轮来的,是一个年轻的飞行员,他淡漠地看着我在那里张罗。
“咱们大队里有什么新闻吗”我问。
“都打仗去了”他冷冷地答道。
“为什么你没有一清早就起飞呢”
“给飞机打补丁了米格机把机翼给打了几个窟窿。”
“有空袭”
“就是因为这个才耽误的,我们也揍掉他们十几架,摔在机场上了。尤其是其中一架不是战斗机打下来的。”
“是谁打下来的”
“是一个军械员用自制的高射机枪打下来的。”
“是架在千斤项上的机枪吗”
“对。”
我急不可耐地想要尽快飞回自己的飞行大队去,我离开总共才只有两昼夜,家里就出了那么多新闻我把机轮交给机械师以后,又回到联络飞机跟前,我很想向这位年轻的少尉详细打听各方面的情况,但他却急着要飞回去。
“帮我转动螺旋桨吧。”他求我帮他的忙。
“等一下我一定帮你转没有人牺牲吧”
“昨天,一个今天我们去送葬的。”
“谁”
“我没记住他姓什么。”
“是空袭的时候吗”
“不是。一架到咱们机场上空,大概是侦察机吧咱们的飞机,两架,去追它,有那么一个脸黑黑的,连鬃胡子的”
“是费吉少校吧”
“不是。他回来了,跟他一块儿去的那个人牺牲了,我忘记他姓什么了,他去救费吉少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是这样的。”少尉不太愿意说:“一群埋伏的米格机,跟咱们的双机纠缠上了,咱们的一个飞行员,我怎么也想不起他姓什么了,让人家给打下来了。后来,他在一个村子边上迫降了。有人结他包扎了一下他受伤了。这时候,费吉少校还正在继续跟6架米格机干着呢。这个受伤的飞行员看见老毛子正在围攻费吉少校,就发动了自己的飞机。听说,起飞的时候飞机没有问题,还爬高了呢。后来,不知为什么飞机突然象一块大石头似的坠下去了。我们就在那个地方为他送葬的,高高的个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