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春节很少有雪,只是偶尔在正月里下一场只能铺满屋顶薄薄一层
,次日也就化了的小雪。
为了晚上的年夜饭,杨女士一早就起来准备了。自去年起,少了个金
钟仁,陪着择菜做饭的就只剩我一个人。杨女士不免又要开始唠叨,而且不许跟我站一条阵线的秦老头
打断她的话。
“我已经跟我们舞蹈队的赵姐讲好了,趁正月里大大小小的都回家过年
了,抽空挑几个人你也去见上一面。”
“舞蹈队?什么舞蹈队?”
“之前一起跳广场舞的几个阿姨组的队,你看你也不会多关心关心你妈
!”
“哦挺好的,多跳跳舞锻炼锻炼对身体好。”
“对啊,我跟你讲,我们队名字还是我取的呢,叫。。。。。。哦不是,你现
在怎么学得跟你爸似的,挑一下重点好吧?我在跟你说相亲的事!”
“。。。。。。。你刚想说你们队叫什么名字?”
杨女士当下就把正在削的土豆扔进我脚下的篮子里,我只好把那颗被
削了三分二的皮,此刻又在篮子里滚了一圈沾上不少灰的土豆捡起来递过去,“知道了,你安排好时间
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吧。”
这下才缓和了脸色,接过土豆继续削皮,“秦沐,我是你妈,我都是
为你好,你懂不懂。”
“嗯。”我把头点得又轻又急,也不管她有没有看见。
年夜饭总归还是吃得很和谐的,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质量在
一年比一年下降的情况下也没什么心思多看。倒是杨女士秉承着,看春晚是中国人的习俗,不管怎样也
是要看的。
临近十二点,学校里的老师,不少班里的,还有毕业了的学生发
来新年祝福的短信。张艺兴是一贯的德云社大弟子的调调,洋洋洒洒一大段,顺带着把元宵节也祝贺进
去了,接着在末尾p句,“元宵节祝贺先别看,等正月十五再看”,语气一本正经的好像说的是件了
不得的大事。
吴世勋在前两年的春节都会掐准十二点发来祝福短信,只是我从
来不作回复,也就导致他以为我早已换了号码。
s市早些年被严禁燃放烟花爆竹,这过年的气氛也就又少了好些。吴世勋的电话随着电视机里春晚的
倒计时拨了进来。
3——2——1。
“新年快乐秦沐。”
接通后却是沉默地等着倒计时完毕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隐隐听
见电话那头热闹的说话声,想着他应该是去国外爸妈那边了。
“新年快乐。”
我望向窗外,远处天空炸开五彩的焰火,杨女士坐在身后跟秦
老头说,“还是有不怕被罚款的在放烟花呢,不过也是,过年都没有烟花爆竹怎么像是过年啊。”
“我听见阿姨的声音了,帮我跟他们说句新年快乐吧。”
“嗯,好。”
“你好像。。。。。。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啊?国际话费好贵的。”
“那就这样吧,我挂了。”
“哎——你真是。。。。。。”他在那头有些无奈地笑,“我初三就回
去了,我在g市等你回来。”
“嗯,拜拜。”
这样的对话实在没有丝毫记录的意义,把它写进布置给学生的
周记里,绝对是要大打折扣的,怕是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把它写进自己的故事里,显得乏善可陈。
杨女士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