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眉心,注意到送报表的少年,顿时感到头更疼了。
“林顿,你怎么还在这儿?你的忙也帮完了,总该去上学了吧。”
少年低着头,扭捏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想您这里找一份工作,可以吗?我很便宜的。”
“你是来寻开心的吗,小朋友?”叶泽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被人发现我雇佣童工我就死定了,你想害死我啊!”
“我已经15岁了,明年我就成年了。”林顿提出了抗议。
叶泽森纠正道:“是13岁,谢谢。”
“15岁!我是中国人,中国人应该算虚岁。”林顿坚持道,“我觉得我很适合呆在剧组里面,并且你说过有大事要交给我办,说话不能不算数!”
叶泽森拿这小子强词夺理的模样完全没辙,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孤独倔强,逮着点温情的东西就决不肯松手。
他固然不是什么滥好人,但相处了这么久两人多少也有了点感情,导演只好放软口气,委婉地劝道:“我说过,要想替我办事必须学很多东西,最起码,你得是高中学历吧。”
林顿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被说服了。叶泽森打定主意要送他去念书,便问他:“你之前上过几年学?”
“四年,”林顿重新垂下脑袋,干瘦的手指不自在地互相拨|弄着,瞧着有些可怜,“非法移民不能进公立学校,我在私立小学念到四年级,后来后来我爸妈都死了,林叔也没钱,就”
见孩子红了眼眶,叶泽森忙截住话头:“过几天我就帮你联系私立中学,你从七年级开始念起好了——同学的年纪都和你差不多,你也不会感到别扭;万一实在跟不上,咱们再退回五年级。短期居留证我也替你试试,就是申请的成功率不高,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在感情方面一向不怎么擅长,只能象征性地拍了拍少年嶙峋的肩膀以示安慰。
林顿沉默地把眼泪憋回去,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那我以后还能常来你这儿吗?”
“随时欢迎。”叶泽森展开一个微笑,“功课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争取拿个第一,让那些歧视过你的小鬼们尝尝咱们中国人的厉害。”
初冬的白天总是很短,不知不觉太阳就落了下去,等杰瑞结束了品牌站台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保安经过繁琐的验证才肯让他进小区,大片浓绿的橄榄树扑面而来,仿地中海风格的建筑群在月色下泛着皎洁的光晕,隐隐显示出高产阶级的优越感。
除了不便宜的租金之外,这儿的环境和安全都让杰瑞十分满意,最起码他不用担心哪天忘了拉窗帘就被狗仔拍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照片。值得一提的是,托尼两个月前也搬过来了,当然,那个小气的家伙住的是复式公寓,离他独门独院的两层小别墅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不过鉴于小花园里的各种花已经死了三分之二,草坪也疯长到了四英寸高似乎有这个院子还不如没有好。一一
杰瑞两三步走下台阶,嫌弃地扯掉攀附在马拉巴栗身上并残酷地将其勒死的牵牛花,抱起花盆移到他认为更合适的地方。
忽然,他发现托尼家的灯亮了,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个人的书房。
——他回来了?
演员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感到自己的心绪越发的复杂了。自从生日那次之后他们就分别陷入了忙碌,有意无意地错过了好几次见面的机会;后来为了避免尴尬干脆连电话都不再打了。
他不知道托尼是怎么想的,但就他自己而言,他一点儿不希望他们俩落到这样一种糟糕透顶的局面。
如果没有那场生日宴,如果不是酒醉后的那个吻,那么他们现在仍旧是一对亲密的好朋友,好搭档,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