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冯小侍似乎跟常人不同,他说他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直觉,他是有意陪陛下出宫的。”
凯风无奈的勾起了嘴角,缓慢又艰难的摇着头,比起其他人,任平生是最容易受感情牵绊的,不止凯风的感情,还有其他人的感情,“平生,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他,很聪明,冯家做了很多的事情,朕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同时处理太多人,必须按部就班,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他一直知道,靠着朕的恩宠去保住母家是不现实的,生命比其他的东西更有说服力,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为朕而死的准备。也唯有为朕而死,朕才会饶过他母家的人。平生,你虽然言语婉转,但看人太过感情用事,朕真心你这份重情重义,也担心你的重情重义。”儒生习武
“臣侍知道了,让陛下担心了。”
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理了理他并不平整的鬓角,“你若是想,朕便把这糖人随着他一同葬了,生前的日子不会多甜,至少死后也不要太苦。你若是想当个念想,也不要让东西白白浪费了,到底是甜的,哪能跟黄连似的呢?”
“陛下”并不热烈的拥抱中却有着最深的偏执,他心中难受的要死,却要强撑着笑意,冯小侍最后苍凉的一笑在他脑海中拂之不去,胭脂胭脂,那艳丽华美的东西怎么突然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呢?“臣侍难受。”
“难受便哭出来,若是郁结于心,只会更加难受。”
一句宽慰的话,换来的却是倾盆大雨,凯风苦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肩头哭着的人,虽说是安静的流泪,只是这雨势也太大了些,自己穿的已经够厚了,肩膀上还是感到了微微的湿意,从前怎么就不知道任侍君是水做的呢?这么能哭!
轻拍他的后背,想要止了这种啜泣,又怕强令他收住,反而有些反效果,理顺着他的发,虽不用言语,却能让别人感受到温柔的安抚。“陛下,臣侍只顾着自己哭了,突然想起太后的事情,想来陛下该是比臣侍更加难过的。”
“朕没事,你放心。来的路上朕也想明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是有定数的。父后,朕最把他葬在罗浮山脚,既然说了是东南,便是东南了,说是以身殉道也好,成仙归去也罢,总之那里是个好去处。你不必担心朕,照顾好自己就是了,能哭也是好事,只怕你哭的太过,明天顶着一双核桃眼,没办法去凤藻宫请安。”
“那倒不至于。”
“朕跟你说一件事,贤君跟你们素日极好,他以为芸贵侍有喜,你灵巧,这种事情怕是也早就擦到了,朕今日跟你说,便是要你帮忙打个掩护,芸贵侍这几天怕是不能去凤藻宫了。”
本就有了猜测,这一刻却被人证实,难免有些担心,今日已经死了太多人,任平生变得异常敏感,可以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严重吗?陛下把人放在水月宫,想来也是不想让人打扰的。”彼岸花开落忘川
“没事,一点小伤,只是人还在发热,不能到处走动,朕已经让写意把染血的衣物都烧掉,想来是不会有什么痕迹的,悦儿还从来没有病过,朕对外只想说伤了风,正在发热,毕竟太医的方子别人可以随便查的,卢歌又是精通医理的,发热的事情瞒不住,其他的药朕让人偷偷熬着,不记录在案。”
“陛下心思果然是细致的。臣侍好多了,陛下还是早些回水月宫陪着芸贵侍吧,这种周全的活儿,臣侍会做好的。”
“辛苦了,好好休息,悦儿那里,朕要多看看。今日先二公主的话,你该知道要怎么做。”
“是,陛下请。”
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任平生心砰砰跳,这里面太多的期许跟疲倦他不会看不穿,她离去的背影如一根没有尖的针扎在他的心上,不会流血,却时时在痛。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侍君,该是要大度的,后宫刚刚肃清,前朝的事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