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年年岁岁,她经受着怎样的煎熬,那种有一日没一日的生活,父后从来就没有过过,阿心那时候,每天都在想着死亡,每次跟女儿说话,说的都是捕风捉影的阴间的事情,父后可知道,女儿是何等的揪心啊!”
太后听凯风这么说,却重新打开香炉盖,用钩子拨了拨里面的香料,“风儿现在提起心儿,还是这样的激动,可见血脉的联系,是真的不能被阻隔的啊!南贵君的死,哀家有责任,是哀家说出了以命换命的法子,逼着南贵君死的,他一日不死,哀家心里不安。如今听见哀家这么说,是否觉得残忍呢?你所认识的父后,跟他的所作所为相去甚远吧?”
“父后当真从没后悔过吗?”
“如果说是南贵君的事情,没有后悔过,但如果是心儿,确实不止一次的后悔过。你母皇偏爱心儿,这点宫里没有人不知道,可是偏爱到什么程度呢?又有谁真的知晓?父后曾经问过你,心儿与你相比如何?你应该记得你的回答吧?你自嘲自己是市井小人,她除了武功什么都比你好,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让哀家担心。你对哀家从不曾设防,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哀家眼见着心儿是如何惊才绝绝,名扬天下,而你却和其他的皇女一样,并不出类拔萃。”
凯风惊诧的喘了一口气,又发出了几声无奈的叹息,原来父后从那个时候就留意上心儿了,自己的无心之言,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早知如此,自己又怎么会如此呢?“呵呵,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是一句戏言,到了父后那里,竟然如此在意。”
“本是不会这么在意的!她夺了你的正夫,算是自毁名声了,光是这一点就够她受得了。”太后不缓不急的说道。
凯风却立刻站起来,拽着太后的衣摆问道:“是父后传出去的消息?所以当时皇姊才会那么跟我们说,试图挑起我跟阿心的不合?我就想着,为什么这个消息明明被封锁了,一共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怎么就会突然传出来!”
太后拂了拂袖子,又往后退了几步,“是哀家又如何?风儿,你当皇帝也好几年了,还是一激动,尤其是一涉及到心儿的事情,就经常自称我,丝毫没有君王应该有的霸气,让哀家十分担心,你这般的心软心痛的样子,让哀家更加难受。”
“父后若是知道难受,又何苦向阿心下手?如果没有父后的命令,所谓的调兵如何能成功?父后调兵,不就是为了置阿心于死地吗?父后,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是看着阿心长大的,为什么要对付她啊!”
“因为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要不然好端端的,提什么遗诏呢?”
凯风甩了甩衣袖,说道:“先皇的遗诏,只是给了孟家一张保命符,算是对孟家功勋卓著的嘉奖,本也算不得什么的,女儿不知道父后的意思。”
寥寥几言,意思表达的居然这样清楚,第一母皇的遗诏已经处理好了,再也没什么传位之说了;第二孟家有了保命符已经安顿好了,无须再操心;第三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免得起什么风波。太后听她一言,诧异的打量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如今她的王者之气已经尽显,她
就是朝日未来的希望,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恩,孟家也是不易的。”先帝把旨意交给孟书,想来也是因为信任孟侯爵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又觉得孟书跟心儿的关系很是密切,有她在,这件事是可以办好的,这本就是一张保命符,不过是她留给心儿的保命符,如果将来风儿要杀她,她可以拿出这道旨意,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成了心儿的催命符。
“是不易,孟侯爵特意为了我们过继了孟书,又悉心培养,这种情谊,也不是这么一张保命符就可以打发的,只要孟书干得好,以后自然还是会有后福的。父后说是吗?”
“那自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