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溪走后,我一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五皇姊问我要不要娶个父君,说是有个边塞的人要拉拢,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应了,然后就是大婚,大婚之后,接着醉生梦死。
我和那个人圆了房,那天我喝了很多的酒,但是很可惜我没有醉,但我还是倔强的叫着汀溪的名字,我很残忍的放纵了我的身体,然后狠狠的让那个人遍体鳞伤。我知道这是不公平的,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公平的事情,不然,我的汀溪,怎么会离我而去呢?
我的汀溪啊!我没日没夜派人去民间寻访那些个制琴师,我制琴的工艺终于达到了炉火纯青,可是汀溪,那个会在我面前微笑着弹琴的男子,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啊!我费劲了心力学到的冰弦工艺,我独一无二的制琴技艺,都再也唤不回他了。很多人慕名而来,求一把我的琴,我答应了,然后拿一些一般的琴应付了事,且不说这琴是一个王爷做的,就说我的工艺岂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就算是一把普通的琴,放在外面于是千金之价。
我就是这样糊里糊涂的有了两双儿女,又糊里糊涂了死了一双儿女,我对她们都是没什么感情的,我也从没有过什么小侍,外人都说泠王君是多么幸福,能得我这样的宠爱,是不是宠爱,是不是真心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后来我的王君殁了,我为了躲避那些人打扰,索性住进了宫。
有一日,我接待了一个访客,在宫里住了多年,没什么人会打扰我,她说她是凯风,原来是五皇姊的第四个女儿,我本以为她是来要一把琴的,可是她说她想学制琴,我让她弹了琴,很一般,根本驾驭不了这冰弦琴,倒是玷污了它,我小心的抹去了她在琴弦上留下的痕迹,这样的人,不配养我的冰弦琴。我不想教她,她说她是为了送人,我问她送的是谁,她说是五皇姊的第五个女儿,那个我从没见过也很少听过消息的棘心。
出于对阴刻的好奇,我决定要见一见这个五皇女。我到了长河宫,还没进到她的院子,就听到她的琴音,是了,是了,是汀溪最爱的《渔樵问答》,这个孩子,可以弹出《渔樵问答》,可以驾驭里面所有的技巧,在这个皇宫里,居然有这样的孩子!我突然感谢凯风起来,如果不是她,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棘心。
她弹完了,我就进去了,她的手指还没有彻底的离开琴,在那个充满银杏叶味道的院子里,我见到了阿心,她就那么沉静的坐在那里,慢慢的抬头,脸上有着浅浅的笑容和迷茫的眼神,一对儿小酒窝甜甜的,她就那样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然后她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是个多聪明的孩子啊!
还有,她的眼睛多么像汀溪啊!
我让她弹冰弦琴,敏感的看到她神情的变化,她懂我!她轻轻的问我这是不是冰弦,她知道冰弦!一个久居宫中的公主知道冰弦!这个棘心,还能带给我多大的惊喜呢?
我看着她一点点试了每根琴弦,然后用冰弦琴弹了《渔樵问答》,我活过来了,是的,就在这一刻,我活过来了,我一直在想象,有那么一天,我的汀溪弹起这把琴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知道了,就是棘心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这个孩子,配得起这把琴,真好,我的有生之年,还可以听到有人可以驾驭这把琴。
我答应了凯风,教她制琴,我自己也常常赖在长河宫里听心儿弹琴,我常常回府去,也会关心我的孩子们,我的生活里终于有了阳光,如果我早点遇见心儿,该多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人物的雕塑了,可是现在我想着多做一些,留给她们做个念想也是好的。我用着各种各样的刻刀,小心的刻出她们的轮廓,又做好了一个长河宫,把它们放在里面。
我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老了呀!真的老了,老到我已经忘记了我年轻时的样子,那时候我身边有着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