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去趟吏部吧,查那一年的钦天监任免情况。”
“你是说,是她吗?”我问。
“不知道,不过如果吏部有记录的话,或许可以知晓了。主管占卜之事的是五官保章正,但是监正和副监也可能知道,阿姊,你快去查他们的任免情况。”
“快也没用,你知道的,若是她,那些人不可能活着。”
阿心叹了口气,终究没说,气氛一时变得很压抑。如果真是换了卜辞,那我们真正的卜辞是什么?会不会暴露我们的来历,以后会不会揭开,我们又该何以自处?
——
我去了吏部,查到我们出生后不久,钦天监的监正和副监被派去了南方考察,辅助治水之事,路上却出了事,一起死了,因此母皇又派人补了缺。五官保章正也在回家路上被仇人截杀。我突然想到什么,又查了他们的家人,发现,监正和副监的长女都因恩荫而入仕,可是恩荫这一制度只有官五品以上才适用,监正虽是正五品,但副监是正六品,是不可能恩荫的。
所以事实显而易见的,一切都指向了母皇,她改了我们的卜辞。那,她什么都知道吗?枉我疑心阿心太过多疑,没想到是我自己太傻,本能的相信了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却忘了这是皇家,一切皆有可能。可是这种感觉太忐忑,我们在明,她再暗,我们卑,她尊,如果她爱我们一切都好,若不爱我们
“你要记得,阿心,我们只是没有饮下忘川之水,保存了上一世的记忆,从来没有穿越这个说法。你懂吗?”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们不是异类,这是恩泽。”
她望着我,眼神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问我说:“阿姊,我们什么时候和母皇坦诚?”
“如果准备好了,就现在吧。该来的总要来的。”
面对着水月宫,我握了握阿心的手,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我让她放心,一切总有我在。我远远地看着正殿外面候着的人,奇怪,母皇的首领婢子晚苏竟没有贴身伺候着。她带这些人给我行了礼,我客客气气的回了,也说了句“烦请通传。采薇采箫求见。”她弯了弯腰,回了句“不敢”,便去了。到底是母皇身边的人,明明只是个仆人,却能不卑不亢。不一会儿,她出来回说,“正殿有客,陛下让两位公主在书房候着。”我们道了谢,就去了书房。对于母皇身边的人,是不能随意打赏的,尤其是晚苏这样的人物,她要的不一定是打赏,是尊重,即使要打赏,也要看场合,在这水月宫里,是断断不行的。
至于母皇今日,却是十分奇怪,正殿见客,是何等隆重的事。当年赵将军也不过是立了赫赫战功之后才得了这样的荣誉,接着就告老还乡了。现下能得她如此相待的人会是谁呢?晚苏都被遣出来了,所谈的又会是什么事呢?
在书房里,阿心十分不安,来回踱步,茶也喝了好几杯,奉茶的侍人十分奇怪,阿心素日喝药,所以不太喝茶,今日却和牛饮一般。大概快半个时辰,我们才终于等到了那句“女皇驾到”。我拍了拍阿心的肩膀,冲她点了点头,一起跪下行礼,母皇说了句“平身”。她没问我们因何而来,我们也不能主动说,这是不合规矩的。晚苏上了茶,母皇拿过茶杯,吹了吹,尝了尝,说了句“今儿这茶不错。”又看向我,说道:“可知,刚刚正殿内,是何人?”
“女儿不知。”
“可听过孟兰?”
“股肱之臣孟侯爵?”
“可知道她的事迹?”
“回您的话,不知道。”
“也是,你终究还小,七岁,还不知政事。孟兰是先帝一手提拔起的人才,二十岁之前是先帝的幕僚,为先帝出谋划策,而立之年才入仕,后来在储位之争中辅佐我,使我能有今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