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的手一如既往的凉,坚定而又沉着地拉着他,纪泽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他抬手想要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来,里面好像有放了可以充当火把的东西,不管怎样,都应该试了再说。
但是灵均的手握得太紧,而且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他连丝毫都挣脱不得。这个紧要关头,要撒娇也要看下地方吧?纪泽恼怒地转头看向他,灵均勾着唇对他一笑。
这个人把发上的金簪取了下来,满头墨一样的黑发披散下来,如同上好的丝绸,在微弱的灯光下仍旧美得如画一般。
他把那支做工精致的金簪随手一抛,还未及落地,那些汹涌的石虫就四散奔逃,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纪泽仿佛听到了金簪落地的脆响声,但那感觉转瞬即逝,耳边还是安安静静,对比着眼前混乱的画面,让他生出了其实自己是在做梦的想法。
灵均松开他的手,转而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跨了一步,这一步仿佛夹杂着这洞里凝聚了千年的寒气,直把纪泽冻了一个激灵,旁边来不及避开的石虫往下一缩,就像是从没有站起来过一般,老老实实地变回了石阶,等到灵均的脚离开了才抖索着又生出了脚,却是再也不敢靠过来,连滚带爬一般地往旁边躲。
薛云诚他们跟在后面急忙往上走,那些虫子远远地坠在后面,试试探探,又是畏惧又是贪婪。
灵均俯身把簪子捡起来,又凑过来在纪泽耳边说了什么,但是他只觉得两耳轰鸣,连灵均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太清楚。
这个迟钝的家伙现在才发现纪泽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他两句,纪泽摇了摇头,“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灵均一愣,俯身微微用力,一把将纪泽抱了起来,大步往上面走。
公主抱。
后面的薛云诚虽然也不好受,但是看到纪泽被这样抱起来的场景,在后面笑得直打跌,他扶着旁边沈星文的肩膀,指着纪泽哈哈大笑,但是又听不到自己的笑声,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
纪泽也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就看到了薛云诚嘲笑的嘴脸,真是恨不得把刚才的虫子捡一只塞他嘴里。他这辈子就从没被人这么抱过,浑身都别扭起来,挣扎着想要下来,被灵均在屁股上拍了一下,至于灵均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但是被这个人打了
纪泽差点没顺手给他一枪,靠,往哪儿摸呢?
灵均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把他箍在怀里,顺便还让他看了一下身后蠢蠢欲动的石虫大军,示意他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纪泽一咬牙,在心里一横,就当是坐了一次人肉轿子好了,至于薛云诚那个贱一人,等这次出去了再跟他算账。
他转头转动着手中的手电,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要是没有遇到这些诡异的东西,这里普通得就像这里随处可见的溶洞,除了鬼斧神工的钟乳石之外别无他物,与之前他遇到灵均的那个墓比起来,这里就像是山顶洞人住的石洞,那里才像是一个土皇帝沉睡的地方。
这里的台阶远不及他们之前下来的那个,灵均带着他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而那些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的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消失了。
直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纪泽才发现他已经能听到了,后面是薛云诚和沈星文的脚步声,踩在石头上发出“沙沙”的细响。
他伸手在灵均的胸膛上推了一下,灵均大概也知道再不放手他该恼了,于是识相地松了手。纪泽一翻身跳了下来,正好听到后面薛云诚“噗嗤”笑了一声。
薛云诚对他咧了咧嘴,做了一个搂人的动作,脸上的笑要多贱有多贱。
纪泽横了他一眼,出去走着瞧。
薛云诚无所谓地眨眼,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