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她拨通了宾白的电话。

    “喂，沈念卿。”那边非常安静，宾白的声音异常沙哑，“对不起，我昨天自己走了。”

    “我不会怪你。”她说，“但我没想到，你会去劝你爸自首，你很勇敢。”

    “我真的很难过。我爸一向是我一直学习并引以为傲的偶像，没想到在昨天一夜之间，这个偶像会崩塌掉。但是，我分得清好坏，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很感谢慕总让我知道真相，让我及时劝住我爸，才没有让他一错再错。”宾白哽咽，“现在的我虽然很脆弱，但也想告诉你——我爸已经自首了，我不会再受慕总的威胁，我不会离开你。”

    虽然这句“不会离开你”，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虽然此刻他与她，早已相距千里。

    “谢谢！”沈念卿被感动了，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不住地点头。但除了一句“谢谢”，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明天我还要在检察院陪我爸，不能陪你去接你妹妹。”宾白声音里有些遗憾，“但是，我会很快回来的。到时候我如果看到你不幸福，一定会马上带你走。”

    沈念卿知道此刻的宾白一定痛苦脆弱到了极点，所以她没有拒绝，而是简短地“嗯”了一声。

    宾白一声苦笑：“谢谢。”

    沈念卿打算明天自己去接妹妹，但晚上慕凌宏回来后，却对她说：“沈念查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接她。”

    他一靠近，她便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淡的香水味，皱起眉头：“你身上哪里来的香味？”

    他没有回答，似是不屑于做任何解释，转身就要上楼，丢给她最后一句话：“下午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猛然想起，她曾在柳兰歌身上闻到过类似的香水味。果然，他这一天都跟柳兰歌在一起！

    她胸腔里那一波灭顶般的剧痛正在作祟，眸里是一片绝望尽头的荒凉——无论他陪不陪她去接沈念查，他们的婚姻就要到尽头了。

    第二天，a市机场。

    机场里虽然十分拥挤，但接待区还是人烟稀少，服务周到，这也让沈念卿有些疑惑——自从三年前的一场大火后，沈家就没什么钱了，沈念查哪里来的钱做头等舱的？

    身旁的慕凌宏身穿黑色大衣，硬朗的线条勾魂摄魄，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冷漠。

    机场里响起了通知，过了会，一大群人就从出口涌出来。沈念卿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群里的妹妹。

    她有四年没有见到沈念查了。

    四年了，沈念查早已不是当初刚去国外时的青涩模样，而变得成熟性感——如海藻般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白皙的面容颇有气质，嘴角含笑，体现了大家闺秀的亲和力，只有那双眸子里，还有着些许象牙塔里的人固有的稚嫩。

    沈念卿呆呆地站在一边，听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着，而此刻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压根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住自己的妹妹。毕竟那被遗忘的三年，都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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