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玦修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完美的唇瓣微微上扬,借着庭院路灯的灯光饶有兴致的看着远处那团根本看不清的影子。
房间里放着重金属感厚的重节奏强烈的音乐,他一手端着酒杯,微仰头,便将杯中褐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少爷。”周嫂敲门进来,关掉音乐后,恭敬地走近他,“现在开饭吗?”
“她真的一直在那儿?”陆玦修没回头,只朝着那团影子扬了下下巴。
“是的。”
“开饭吧。”
他放下酒杯,似满意的笑了笑。
宋一诺除了一天草,从早上起来到现在,粒米未进。再加上一直蹲着的姿势,两条腿早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压坏了花花草草她也顾不得了。
没被他整死前,她大概已经饿死了。
本来想说偷懒,结果那严肃的管家大嫂竟然叫了人来监工,摆明不给她偷懒的机会。宋一诺除了机械的拔着草,也只能在心里诅咒陆玦修这个王八蛋一辈子走路都踩狗屎。
被指派来监工的是园丁丁伯,大约五十来岁的模样,虽然很是同情宋一诺,却也只能同情可怜着,不敢对她提供任何实质性地帮助。
宋一诺长得乖巧,嘴巴又甜,这一天下来,丁伯只差没将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趁着夜色偷偷跑来,做贼似的递给她一块干面包:“可怜的孩子,快垫垫肚子。”
宋一诺感动的眼泪长流,狼吞虎咽之际不忘道谢:“谢谢丁伯。”
“可怜的孩子。”丁伯同情的看着她:“慢点慢点,别噎着了,我还给你偷了冰镇绿豆汤,这可是周嫂最拿手的。慢点喝慢点喝,厨房里还有呢。”
宋一诺还是抢到了:“丁伯你帮我偷来的?”
太惭愧了,让老人家为自己做这种事。
“放心。”丁伯慈祥的冲她笑笑:“没人发现。快喝,要是不够我再去偷点来。”
这座大房子里,除了主人外,就只有周嫂跟丁伯两个人,当然现在多了一个她。
“丁伯,那个王八陆先生回来了吗?”宋一诺一边大口吃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少爷早就回来了。”
“丁伯,你说他等一下会不会让周嫂来告诉我,没拔完杂草不准我睡觉?”越想越不放心,总觉得那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果然丁伯沉默了。
宋一诺也沉默了,连面包都吃不下了。
半晌,她似抽噎一样的耸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丁伯,“丁伯,你说我会不会是史上第一个死于除草过劳死的人?”
“可怜的孩子?”丁伯唏嘘着,“等会儿我去见少爷,替你求求情。”
“有用吗?”宋一诺根本不信那人懂什么尊老爱幼,会因为丁伯的求情就放过她,想一想都觉得是做梦。
果然丁伯又沉默了,半晌道:“如果周嫂肯替你求情,也许有用。”
“为什么?”那个周嫂一看就不可能会替她求情。
“因为周嫂是夫人从程家带过来的,与夫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夫人去世得早,少爷相当于是周嫂看顾着长大的。”丁伯悄悄跟宋一诺咬耳朵,“听说因为少爷,周嫂才一直没嫁人的。所以少爷从大宅搬出来,只带了周嫂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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