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兰不料此景,惊叫着扑上去,却见父亲紧闭双眼,面色发青,已是闭过气。她一时急得六神无主,却有一双大手从旁伸过,利索将倒地之人扶起,点开几处穴位外加内力相助,娜兰父亲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但依旧浑浑噩噩地半昏睡着。
娜兰感激地抬首望去,不敢松懈仍缓缓输送内力的胡利神色平静淡定,方才娜兰大气都不敢出,只怕一时惊扰了他运功。胡利这样子俨然是一个救师的好徒儿,似乎忘了自己的父亲和面前这个人是死敌,而正是这个男子,将他偷走,让他过上另一种全然不同的人生。
他难道方才还没有听清楚么?娜兰这么想着,有些心虚而愧疚地收回目光。
“他没大碍了,赶紧带回山寨静养吧。”胡利自然道。
他话音刚落,山谷里便骚动起来。方才这意外的震惊,空旷的山谷片刻静谧,如今见主上昏迷不醒,自是纷纷不安起来。尤其那些远道而来想直取京畿的细细族人,情绪激动,状况十分严峻,若是处理不当随时可能哗变。
戎玄如山般沉稳地伫立在众人包围的中心,蹙眉静观。落嫣有些害怕地倚紧他,戎玄搂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随即抬手示意四周安静:“诸位!请听我说几句!”他作为前寨主的威信犹存,四周骂骂咧咧的声音弱下不少。
“主上有恙,主上之女娜兰小姐理应袭成其征南大将军之位。往后一切安排全由娜兰小姐做主!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娜兰小姐就是此处的最高统帅。诸位有无异议?”
戎玄话音刚落,便突然听得一人不满道:“我有意见!”随即一个臂壮腰圆的细细族男子站出,戎玄认出他正是主上亲信阿丈然。主上本姓萧,前朝灭亡后逃往闵地后自封为征南大将军,怕引起朝廷重视不敢称王,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发展势力,不乏一些阿谀奉承的当地小首领臣服于他,阿丈然便是其中之一,。
“我不服!”阿丈然一拍胸脯,狠戾道,“我阿丈然脑袋别在裤腰上替将军征战四方,到头来还要受这黄毛丫头的指使!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王是你封给她,她就能扛得住的?”
胡利和戎玄闻此言,都不禁轻嗤一声。阿丈然是什么货色,谁人最清楚,此人阴险狡诈,欺上瞒下c溜须拍马是他最大的本事,若不是拍马拍得最舒坦,此番主上也不会宠信至极,予以高位,此番还带着他亲自前来指挥攻打京畿。
娜兰闻言一愣,提剑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阿丈然面前。
阿丈然警觉握剑,浓眉一横,却听娜兰道:“阿丈然叔叔说的是,我年纪尚轻,资历犹浅,袭承征南大将军之位,的确万般不配。这便将我爹的贴身佩剑交予你。”说着居然单膝下跪。
那柄剑象征族长权力,娜兰将它交出意味着什么,阿丈然显然比谁都清楚,只是他没有料到如此顺利,一愣之后哈哈大笑,摸了摸脑袋:“好好好,侄女不愧是懂事的人”
话音未落,却见锋利剑刃已没入腹部,阿丈然大惊之下使出内力,娜兰握剑的手骤然震开。戎玄和胡利即刻飞身上前,将壮实的阿丈然一左一右制住,娜兰一咬牙,狠狠将剑往里一推,阿丈然不可置信地大睁着眼望向自己被长剑贯穿的肚子。
“阿丈然叔叔,纵然我不配,我爹也还在!我尊你为长辈,本不想对你动手,可不想你狼子野心,居然一刻都等不及!这些年来,你阳奉阴违,背地里为非作歹,如此,也算是对得起那些被你欺压的百姓了!”娜兰站起身,对阿丈然从容说道。
阿丈然却再无反驳机会,他望了望那没柄的长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
阿丈然的几个随从本跃跃欲试地要上前,此刻也被胡利和戎玄着人绑上了。
落嫣震惊不已,娜兰不愧是行事利落的女子,瞬间便变身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