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玄大概是怕落嫣气不死,望了望美人笑嘻嘻道:“我出三颗猫眼。”说着将一只手上的三个扳指全部撸下,放在掌心随意掂动。
落嫣咬紧银牙,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揪住这个混蛋的衣襟赏他两个追风掌。
“我出三千银子!”看台上一个男子不服地站起。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落嫣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位就是裕顺钱庄的陈少爷,果然是有钱的主,语出惊人。
落嫣猜测这位美女大概就是今晚呼声最高的闽地美人了,似是为了印证落嫣的猜测,接下来,戎玄和那位陈少爷为争夺美人展开了叹为观止的抬价。
价格之高,让人闻之心惊。
落嫣气得浑身抖若筛糠,戎玄竟如此之快就喜新厌旧,他昨日不是还信誓旦旦说:别人不要她,他会要她吗?落嫣再也忍不住,奋力扒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挤到湖边,正指着戎玄要大骂,就听得岸上一人朗声道:“我出半个江夏郡!”
词语一出,湖畔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落嫣的脖颈像是卡住般,费尽力气才将头转过去,那一身银紫袍的男子不是是自己的哥哥—江夏王是谁!江夏王与落嫣虽非同母所生,但其自幼由娄贵妃抚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哥哥这闹的是哪一出?太子顽劣,父皇最喜欢的就是江夏王,其天性聪颖,风流倜傥,绝非喜好烟花之人。此刻居然出半个江夏郡为一风尘女子赎身,是疯了不成?疯了疯了,定是疯了!
夜风拂起衣摆,江夏王定定立在岸边,气势沛然,势在必得。
湖心小亭的戎玄一怔,随即拱手笑了笑:“半个江夏郡,小人认输了”说着便要飞身跃下。
“公子且慢!”那女子叫住戎玄,不卑不亢道,“赠我黄金,赠我珠宝,却从未有人赠我鲜花。公子赠我香荷,皓雪也应投桃报李,纵然已为他人所赎,也还是想单独为公子弹奏一曲,以谢公子厚意。”
戎玄嘴角微抽,挤出丝尴尬笑意:“小姐已是当之无愧的‘湖花’,此等盛情,小人恐怕受之不起”说着用余光瞟了眼站在岸边的脸色已沉下的江夏王。
“我来说句公道话!”看台上的东海王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意味深长道。
落嫣满心期许地望向二叔爷爷,他一定会站在公开公正的立场说:不准染指江夏王的女人!说呀说呀!
东海王眯眼笑得狡黠,望了望戎玄,又瞅了瞅江夏王:“我看此乃大大的好事!贤侄孙,今夜之后皓雪姑娘便为你所得,了了她这个心愿也无妨!”
落嫣险些一头栽入水中,悲愤望天:二叔爷爷,你怎可助纣为虐落井下石胡说八道不分青红皂白
盛会散场,人潮涌动,饱享眼福的男人们半满足半遗憾地议论着离开。戎玄已携那湖花娘子前往沉月楼听小曲,任落嫣喊破嗓子也听不见。
可恨这两人会武,直接飘到对岸,落嫣却只得靠勤奋双腿绕着湖岸走,边走边愤恨不已:死山贼,大骗子!色鬼下流胚!
湖畔退散的人潮中,还有一人倚在树下仰头喝酒,痴痴傻傻地笑道:“美人啊都是美人!”
路过的人许会觉得此人似乎见过,但大概没有多少人能将他认出,他便是一月前刚娶了解忧公主秦落嫣之人——驸马徐安。
整整一月,徐安都生活在惶惶不安中,公主未醒,心上人生死未卜,他满心的郁结无处诉说,被友人劝说出来走走,恰巧碰到湖花盛会,人群之中与友人走散,干脆买酒来独坐湖边畅饮。
湖边的人渐渐稀少了,有人从身边拎着裙子跑过,碎碎念道:“色鬼骗子下流胚”
徐安懒懒抬眼扫去,只一眼便呆住,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居然就在眼前。
“缪兰夕”丝毫没有